第119节
硬生生抗下?,装作听不懂地?“哈哈”两?声,往兰衣烟的嘴里送菜,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得坐下?来乖乖吃菜。
司嫣兮捂脸问兰亿年,“她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啊?!”
起初,衣烟提出想喝酒的时候,她以为只是小酌,凑个氛围,哪里知道是豪饮。
兰亿年痛苦掩面,“……我的错。”
东躲西藏的时候,时间漫长难打发,他一心钓鱼,平日也随着兰衣烟,到?底是太过?纵容,等回过?神来,兰衣烟快成为不逊色于师父的大?酒鬼。
司嫣兮看着一杯杯喝下?去的酒,担心兰衣烟,也担心司枝涟。
师父好不容易才戒的酒瘾啊,别跟着复发了吧。
占琴落撑着脸,看着司嫣兮鬼鬼祟祟偷瞄司枝涟,面上难掩的关切。
一秒、两?秒、三秒。
占琴落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一声不吭地?朝外走,顺利吸引来司嫣兮的目光。
……
司嫣兮在廊下?拦住占琴落,一个利落的壁咚,将他欺压在墙上。
“偷偷拿酒想去哪里?”
“你不准喝。”
“师门里有?两?个酒鬼就够了。”
占琴落轻轻晃了晃酒壶,低垂眼眸,好似还有?点委屈,“想试试。”
司嫣兮虚起眼凑近,坚决道:“不可以。”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呢,他要是喝醉,想酱酱或者酿酿的话,得多麻烦啊。
司嫣兮回想起占琴落喝毒药的状态,直觉他喝完酒也会变另一个人,用浸润水雾的眼眸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摸,从?利落笔直的肩一路向下?,往精悍的胸膛……
温柔到?仿佛能掐出水的声音,“师姐在想什么。”
司嫣兮骤然回神。
占琴落俯身在司嫣兮的耳边,声音压得更轻了,尾音慵懒又暧昧,像是要勾引,“师姐在想晚上要做的事吗。“
“我没有?啊。”
司嫣兮舌头?打结,仓惶避开温热暧昧的气息,伸手?去抢酒壶,“你不准喝。”
她侧身的动作让占琴落抓住空档,轻松地?将她压在墙上,两?人鼻尖相碰,占琴落漆黑的瞳孔含着笑意,仿佛野兽面对食物,迫不及待想要下?口。
司嫣兮被抵在墙上的手?僵硬地?握成拳,占琴落却松开禁锢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游移到?她的腰侧,“好可惜啊。”
占琴落在她的唇角亲昵地?吻一下?,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本想着喝醉的话,就能假装听不见师姐的拒绝,可以一直一直做……”
耳垂被轻咬了一下?,司嫣兮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她浑身发烫,脸颊尤其烫热,惊悚地?回头?看了眼廊道,竭力?压低声音,“都还在呢!”
占琴落含笑着替司嫣兮撩开颊边的落发,轻瞥一眼廊道。
留意到?空气中轻微的灵力?变化,占琴落轻笑的声音更愉快了,安抚道,“不会有?人看见的。”
-
回到?殿里,没看见司枝涟,司嫣兮惊了一下?。
“让让。”
司枝涟的声音响在身后。
司嫣兮一转身,不受控制地?眨了好几下?眼,“师父……刚才……去哪里了……啊?”
司枝涟挑了挑眉,没回应。
司嫣兮紧张得一口气要喘不上来。
司枝涟观察一会她通红的脸,声音凉凉,“做贼心虚。”
司嫣兮本能反驳:“我没有?啊。”
司枝涟睨她一眼,“也没说是你。”
他看一眼推开门,仿佛没事人回来的占琴落,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对话。
应该没看到?吧,司嫣兮后怕地?想。
这酒真能惹事啊。
看着喝得颠三倒四开始唱曲的兰衣烟,司嫣兮决心把没喝完的酒给收起来,今天的放纵到?此为止。
她收着桌上的酒坛,顺手?拎起占琴落带回来的酒壶,很轻。
拔塞看一眼,里面根本没酒。
司嫣兮扯了扯嘴角,所?以她刚才是被骗过?去了。
刚要眼刀过?去,兰衣烟兴奋地?拉着占琴落,非要他陪她去拿什么东西,作为礼物,谢谢他的招待,衣烟嘴里已经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
碰上这件事,换了谁占琴落都直接拒绝,可偏偏是兰衣烟。
他声音稍微重一点点,兰衣烟就哭唧唧地?要找司嫣兮抱抱,还要一整晚不撒手?的安抚抱抱。
占琴落求救似的看向司嫣兮。
司嫣兮微笑,活该。
她亲切地?拜托占琴落照顾好衣烟,陪她去取东西。
占琴落没办法,只得陪同。
送走小酒鬼和小心机,司嫣兮本以为能放松下?来,没想到?片刻工夫,兰亿年居然连喝三坛。
喝多了的兰亿年,像是变了个人。
他趴在桌子上,脸枕着手?臂,沉默不语,和白天的阳光灿烂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他忽然伸手?,一把按住司枝涟搭在桌上的手?。
司嫣兮:!
兰亿年直起身子,一脸敌意,开始和司枝涟掰腕。
司嫣兮:?
司枝涟面无表情地?由着他来,兰亿年轻松获胜,顺利连赢三把。
酒喝够了,疯也发了,兰亿年松开了手?。
司枝涟抽回手?,也要去拿一壶酒,听见兰亿年闷闷地?说,“在师父心里,是不是只有?司小师妹的位置。”
他难得有?脾气,会说牢骚话。司嫣兮仿佛误入什么不该进的隐秘之地?,放低呼吸声,尽量降低存在感。
司枝涟淡淡地?扫一眼喝醉的兰亿年,不语。
“暴风雪那天,你晚了整整一天才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几乎是藏不住的哽咽,“师父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和衣烟……”
一声嗤笑。
司枝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兰亿年,“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
兰亿年:“……”
他的手?被司枝涟无情掰开,甚至连手?里最后剩下?的一壶没喝的酒,都被司枝涟无情夺走。
兰亿年哽咽得更大?声了。
司嫣兮目送司枝涟离开。
暴风雪那天,明明不是故意隔日才上山去找他们?俩的。她一直以为司枝涟有?和衣烟和亿年解释。
司枝涟离去的背影,和多年前,他每次发病,都会一个人去淋雪的样子重叠起来。她总是在司枝涟身上看到?迫不及待的自毁倾向。
她想起今天和司枝涟的对话。
她问:“师父,那……我们?回去山谷,是要做什么吗?”
“那得你自己想了,回去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兰家那两?个你想带就带回去,但占琴落不可以。”
“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养着他。”
从?不后悔的司枝涟,说让她收留占琴落,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
司嫣兮想,或许是因为那一瞬间,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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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枝涟倚靠湖边亭。
入夜才渐渐下?起的雪,虽然不多,但结着之前未化干的雪,也有?堆叠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