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啊,你怎么知道?”周霖想了想:“好像是什么证过期了,新的好像得开年才能办下来吧?也就个把月的事情。”
“哦。”程林合上手机,似是不经意:“小公司,没资质,还是小心点吧。”
周霖点点头:“也对,那就不管了。”
轻而易举搅黄了祝宏飞的生意,再转回祝辛的聊天窗口,程林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回消息当他的好男朋友:今儿没见成面,明天可得补偿我。
不过此刻祝辛已经没空看手机了,祝宏飞进门的时候脸色还算好,也算是和善地跟鹿婧鹿芩打了招呼,然而三言两语之后,鹿婧忽然捂着脸哭起来,说她这些年过得怎样怎样不容易,祝宏飞抽着烟没话说,鹿芩也在旁边安静听着,祝辛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鹿婧从离婚说起,说她拉扯鹿芩长大有多不容易,说她单身带孩子遭到多少白眼,祝宏飞无奈:“钱不够花怎么不跟我说?”
这些年抚养费都有定期汇给他们,按理说应该是充裕的。
鹿婧抹眼泪:“不只是钱的事……你不知道离了婚之后我有多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已经到了今天,当年离婚的时候还能说对鹿婧有几分感情,可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他也有了新家庭,再说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了。
“生活上有困难可以告诉我,其他的……”祝宏飞看了眼鹿芩:“听说你妈妈再婚了,你们……”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又是一摊糊涂账。
鹿婧狠狠剜了祝辛一眼,祝辛移开目光喝水不做理会,鹿婧便带了几分怨恨:“要不是这个小……他……”
祝宏飞脸色顷刻变得难看,要鹿婧别乱说话,于是牙根底下的小杂种小野种云云都咽下去,鹿婧不再看令她走到今天绝境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跟祝宏飞倾诉那段鸡飞狗跳的事情。
祝宏飞听完,比较中肯地说:“他们想给你送房子也是好心,你确实应该多长点心。”
鹿婧不明白祝宏飞怎么还能给祝辛说话,激动起来就顾不上体面,破口大骂:“你现在这么说,可当年还不是因为他才跟我离婚?”
祝辛低着头脸色发白,空气凝滞一瞬,祝宏飞也生气了:“你胡说什么?”
“不是因为这个小杂种吗?”鹿婧指着祝辛:“难道不是因为他?我们本来好好的,要不是他这个野种……”
“住口!”祝宏飞喝止鹿婧继续往下说,但该说的都说完了,祝辛也不过苍白着脸微微抬首,脸上几分茫然,几分无措。
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不过第一次当着这么些当事人的面挑明罢了。
祝宏飞表情难看:“你不要胡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
鹿婧崩溃:“当年你对我冷言冷语,现在又戴着绿帽子不肯摘了?祝宏飞!”
“鹿婧!”
吵嚷声惹来外头的人注意,孙安指了指对面:“里面那个怎么那么像你们家祝辛啊?”
程林看了一眼,穿过人群和玻璃看到那件包厢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他又陷入踩不到实地令人窒息的泥潭了。
但这次程林没想带他走,扯了扯嘴角就移开目光:“不是,你看错了。”
下楼的时候孙安还疑惑:“真是我看错了?”
他的好祝祝
鹿婧用尽可能肮脏的话来形容祝辛的不堪下贱和肮脏,起初声声入耳,直到祝宏飞一个耳光。
争吵还在继续,起初如坠寒潭,到后面,争吵声已经要听不见了,鹿婧扑过来要打自己,祝宏飞把她拦住了,一直沉默的鹿芩也终于站起来劝鹿婧冷静。
祝辛带了几分疲惫,看这场闹剧——又一场“因自己”而起的闹剧。
无论出于维护自己颜面还是抚养多年的感情,祝宏飞想尽办法遮掩那个事实,但早在鹿婧的一句句“野种”中,祝辛明白自己在这个家的多余与突兀。鹿婧在的时候是,鹿婧不在就更加是。
闹剧爆发的原因是幼年一次住院,好像是因为肺炎,谁也不知道肺炎发烧开的检查单里怎么会有血型检查,也许是医生太忙开错了,或者有人印象不太清晰地记得祝辛小时候挑食太严重有点贫血,可能会需要输血所以才会开这个,或者知道又怎么样呢?
谁能想到躺在急救室的小孩儿是a型血?
一个b型血一个o型血怎么生的出来a型血?
祝辛还没退烧就听到走廊里尖锐的争吵,祝宏飞怒气冲冲,鹿婧歇斯底里,一个愤怒一个无辜,就好像错都是睡了一觉就天翻地覆的祝辛。
鹿婧表现地那样无辜,思来想去,只有当年几个生意伙伴聚会,他们去一个老旧山庄,隔壁就是一家疗养院,里面住着好多疯子。她是被灌醉阴害了,祝辛就是那场噩梦之后开出的恶魔花,现在噩梦又开始了。
事件爆发后,那个疯子在梦里和现实都阴魂不散地跟着她,她疑神疑鬼,一天比一天崩溃。争吵之后祝宏飞想起来妻子当年的经历,算起来还是因为自己遭小人连累了鹿婧,愤怒之后冷静下来,祝宏飞多次表示这件事情他有责任,没关系,但这无济于事,鹿婧彻底沉浸在声嘶力竭的咆哮中神经兮兮,怪怨祝辛怪怨祝宏飞,生意上不顺利家里还不安宁,祝宏飞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也不愿意多看祝辛一眼,鹿婧就不必说了,对祝辛再也没一个好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