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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手指攥得泛白,冷汗从他头顶滑落,不由得屏住呼吸。
【我进来了。】
消息像是开启魔盒的钥匙,还没等他反应,面前的门应声而开。
? 征兆
◎好痛苦◎
连城除了喜怒无常的天, 还有无尽蝉鸣与浮动在窗台的阳光。
云修然站在楼道,目光落在贴有对联的门口,上面颜色因为老旧褪色, 唯独还剩一点点与墙壁连着。
他发完信息才觉得哪里不对, 门把上的浮土都能遮住他指纹。
汤父收到李家人亲自送来的请柬, 在没有探清李家对汤家抱有的态度,他目前万万不敢动他们,尽管盯住汤家依旧红火的服装公司已有数月。
说来也奇怪,明明餐饮与服装完全是两个不搭边的体系, 也能被这对夫妻俩经营得极好。
明明自家的餐饮已经濒临破产,还能顾得上其他公司,感觉就像是有专门人打理一样。
一个弓着腰的老人颤颤巍巍上来楼梯,见到杵在楼道口的云修然皱眉,张口便是听不出来的奇怪的话。
只有面对外人, 云修然还是愿意稍微装下样子, 他特意稍弯身子,平视浑浊的眼球:“老人家,请问您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搬去哪?”
可惜他忘记老人都有耳背的毛病, 几乎是云修然话音落下的瞬间, 老人手中拐杖恶狠狠抽在他身上:“你才是老不死的!”
向来只有云修然打别人的份, 他被这棍子抽蒙,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若是以往以他的身手肯定能先避开,可今天就这么结结实实挨这么一棍子。
来不及出声,厚重铁门狠狠甩在他面前,带动的声音巨大令楼道的窗户都在发颤。
难道丁玉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汤家还没那么大胆子, 在没有得到李家帮助便开始落井下石, 这件事情还有蹊跷。
想到这里, 云修然再次点开手机信息,对面似乎将已读回执关掉,他也不确定丁玉是不是看到图片。
有人动过丁玉的手机。
云修然转身下楼,虽然连城不大,可如果要定位丁玉的住处还是有些难度,更不必说像是有人刻意掩盖住他的行踪。
对方到底是谁?就连云修然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现在万万不能着急。云修然压下心中腾起的不安,摘下无框眼镜后一擦。
还不到收网时候,等酒会结束,他就将人重新关进地下室。
鞋跟落地声音渐远,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站在门后的老头才缓缓站直身子,抬手给人发过去信息。
兜内手机震动,李墨安扫了眼后拉开门,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否则便被迎面而来的花瓶砸得头破血流。
听到他面前传来动静,以及注意到碎了一地的碎片,保镖们瞬间警备,乌黑黑的枪口对准屋内。
李墨安皱眉,进门后却发现楼梯上空无一人,丁玉不在客厅,随之而来的是令照片都在抖三抖的关门声。
“哥哥?”
保镖们悄无声息潜入一楼,排查完隐患后他们对李墨安摇头,示意一楼安全并无威胁。不敢让人冒险他们率先上楼,没有发现其他人痕迹。
示意他们出去,等楼下房门关上,李墨安才站在走廊呼唤丁玉。
过道两边房间毫无动静,只能听到他脚步声,注意到唯独他们卧房的门关着,李墨安没有冒然进入,伸手便是急促拍门:“哥哥,怎么啦?”
让丁玉知道来的只有他,李墨安刻意提高说话音量:“刚才好大一个花瓶飞过来,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被砸到脑袋了。”
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拉长,他知道丁玉在乎的只有他会不会受伤。
果不其然,李墨安等待时间还没有半分钟,壁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动静。
紧接着,柜门被人从里面轻轻移开,停顿几秒后,露出躲在黑暗里青年怯生生的视线。
“”
收到短信的下一秒,他不敢相信云修然真的能找到这里,丁玉当下的念头只剩与这个家伙同归于尽。
他受够了活在过去阴影的日子,丁玉躲进衣柜前一刻甚至绝望想着,如果今天不能解决掉云修然,那他下一秒便会重回地狱。
匕首在黑暗中反出冷光,他死咬下唇不吭声,先前拍摄带给他的喜悦已经无影无踪,寒意从尾椎一点点蔓延,令丁玉手指都在哆嗦。
为了不让自己露怯,他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摘下来的刀鞘被扔在一旁。
在极近环境下,丁玉甚至都能听到门外的脚步。
接下来肯定是那阵敲门声。
他睫毛微颤,可惜空不出多余的手来堵住耳朵。刀尖冷光凛然,他快要握不住这把匕首。
可杂乱无章的拍击声打破丁玉心中恍惚,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年低沉带满焦急的呼唤。
——是安墨回家了。
这个认知令丁玉屏住呼吸,停顿几秒后慢慢松开紧握住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听着人在房间来回走动。
来人并不是云修然,他跟李墨安的小家还是安全的。
方才花瓶落地声音大的在走廊都能听到,丁玉害怕李墨安反应不及时会被砸到,赶忙拉开壁橱的门。
听到这边动静的人转身,站在房间中央的除了少年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