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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之前撞见了孟鹤眠,年纪轻轻的冷着个脸,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温舒窈来不及想,脱口而出:“她只是看着凶,其实私底下很好说话。”
她说完肩膀一颤,蓦然意识到,自己主动钻进了涂山袖的圈套。一时间懊恼得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笑死我了喵~”
“哎呀哎呀~”
猫和狐狸笑作一团,咖啡店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小兔手足无措,抿了抿唇,隻想抱头蹲墙角自闭。
片刻,涂山袖笑够了,开始盯着温舒窈上下打量,直到后者瑟缩着后退,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好了,不开玩笑了,”她敛起笑,表情严肃道:“我帮你找前辈确认过,如非特殊,不要让人摸你原身。”
“为什么?”温舒窈第一反应是不解。
兔子确实有特殊的习性,比如,频繁的发/情期,被刺激很容易假孕……
但人和兔子不一样,摸兔子和摸人当然也不一样。
涂山袖讶然地挑眉:“作为兔妖,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温舒窈是隻特别年轻的妖怪,没听过这种说法,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不是,我知道兔子会……可是,难道人也能?”
白猫脸上出现了人性化的鄙夷,像看家里没见过世面的小辈。
“妖怪化身成人当然会继承一部分原形的习性,据说现在仅剩的凤凰就是个恋爱脑。”
温舒窈瞬间想到那天给孟鹤眠送伞,却意外发现自己对孟鹤眠的触碰特别敏感。
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
“别的不多说喵,”白猫舔舔爪子:“先给出真心的妖更容易受伤。”
涂山袖也跟着劝:“是呀,姐姐我是让你钓人,不是被人钓。听话,我们过完雷劫就抽身不好吗?”
温舒窈现在还惦记着上一个话题,满脑子乱麻线,理都理不清。
在旁人看来就是听傻了,说什么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涂山袖拍手,把恍惚小兔吓了一大跳。
她满脸意味深长:“你自己好好想想。”
温舒窈就这样从清晨想到了收班,中间好几次都心不在焉,差点送错餐。
她如游魂一般荡回家,然后按照往常的习惯,轻手轻脚地推开花园的门。
沿着青石小路往前,修整过的兔栏一览无余,那个蹲在兔栏前的背影同样显眼。
孤零零的、僵硬如石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整个人就像是在说:“再摸不到兔子就要死掉了。”
她面前当然一隻小兔都没有,哪怕是最近的灰兔子都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嚼干草。
孟鹤眠活像一个孤寡老人。
温舒窈心虚地瞧上几眼,忽然觉得好愧疚。
很过分,遣走所有小兔也就算了,自己怎么不多陪陪她?
她悄悄走近,正想变回小兔,耳边却仿佛响起白猫说过的话:“先给出真心的妖更容易受伤。”
或是涂山袖的叮嘱:“不要再让孟鹤眠摸你原形了。”
她顿时有些踟躇不前。
孟鹤眠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如此微小的声音也能落进温舒窈的耳朵里。
温舒窈脑海中画面又变了,变成在暴雨夜里不紧不慢穿雨衣,替她检查兔栏的孟鹤眠。
神色坦然地夸奖她,温声安慰她,同她开玩笑的孟鹤眠。
还有最重要的,说“吃再多我也付得起”的孟鹤眠。
下一秒,小路尽头的少女不见了,只剩下一隻毛茸茸的小兔。
短耳朵并在一起,爪子尖有一抹显眼的白。
兔子小跑到孟鹤眠身边,抬头望见她紧绷的唇线,眼眸黑沉不见底。
她没多想,轻轻地靠近孟鹤眠低垂的手,主动把脑袋塞进了她手心。
手心突然变得暖和,孟鹤眠如梦初醒般低头。
“小麵包。”
她伸手把小兔举起来,在灿烂阳光下,淡黄色的皮毛也变得耀眼起来。
小兔没有挣扎,用黑润的眼睛与她对视。
孟鹤眠一下子泄了气,把小兔揣进外衣兜后就围着花园绕圈。
“失败了,老人家说我做出来的藤花饼味道不对。”
小兔奋力挣扎,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爪子乱挠,终于从衣兜里探出个小脑袋。
没想到孟鹤眠也把手伸进兜,贴着小兔柔软的身体一阵揉搓。
“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觉得很像。”
温舒窈终于明白,孟鹤眠这失魂落魄的状态从何而来。
有的人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很在乎。
毕竟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如果最后得不到好结果,那么失落也理所应当。
孟鹤眠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真的没继承外婆的天赋?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把小兔当毛球那么搓,摸完耳朵就去捏尾巴。
“外婆的手艺真传不下来了吗……”
温舒窈回答不出来,她正焦急躲避孟鹤眠的“□□”。
别揉了别揉了,不是说好隻摸头吗?
孟鹤眠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等再把小兔从兜里掏出来,原本的兔球已经变成了兔饼。
还是过度受潮的兔饼,整隻瘫在她手上,头埋前爪里。
孟鹤眠尝试去挠它下巴,却没想手指一伸过去,就被讨好地舔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