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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塞给小孟鹤眠一块桂花糖,笑问道:“小鹤儿,泥炉里的药熬好了吗?”
小孟鹤眠便哒哒地跑去看,空气中弥漫着酸苦的味道,药汁咕咚咕咚的在壶里冒泡。
她皱着张小脸嗅嗅:“外婆,好像煮过头了!”
这一认知让孟鹤眠骤然从甜梦中惊醒。
“药。”
她猛地起身,再冷不丁地吐出一个字,把在旁边的温舒窈吓了一跳。
“怎么了?”
孟鹤眠低头思索,自言自语道:“万奶奶是不是一直有咳嗽的毛病?”
说完揣着笔记快步往厨房走。
走之前还不忘揉了把温舒窈的头,把头髮薅得乱七八糟。
“谢谢小窈,有空请你吃大餐。”
孟鹤眠走得潇洒自在,留温舒窈在摇椅上一脸懵。
她先是不敢置信地捂头,再贴贴自己逐渐滚烫的脸。
往后腰上一摸,毛尾巴都跑出来了。
她按着胸口,然而里头的东西砰砰狂跳,和脑子里的某个声音同样活跃。
那道声音对她说:“快,快去让孟鹤眠摸你的头!”
温舒窈吓得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假孕的症状之一吗?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一章,昨天的,我努力补上。qaq
孟鹤眠从笔记本里翻出那张数次瞥见、却都被她无视掉的方子。
陈皮、黄芪、蜂蜜泡水,可代茶饮,润肺止咳、补气化痰。
下面还有一排蝇头小楷做批注:“小蝶不爱喝。”
孟外婆常常写这样的批注,某个亲戚不爱吃糖,或者哪个邻居喜欢吃辣。她悉心记下每一个熟客的口味喜好,不知道调整过多少遍才有了现在的藤花饼配方。
而如今孟鹤眠搭着板凳从橱柜高层取下一罐陈皮,抓一点黄芪,再借了杓温舒窈的枣花蜜。
前两种泡水备用,蜂蜜则代替一部分白糖掺进藤花馅里。
她用温热的陈皮黄芪茶和面,厨房里便溢满清浅的橘子香。
而这就是那独一无二的香味来源。
孟鹤眠裹好馅想去找定型的模具,哪知一转身,精致的木製模具便已经递到她面前。
温舒窈眨眨眼睛,语调上扬:“你在找这个吗?”
孟鹤眠被这神采奕奕的表情闪了一下,垂眸接过模具:“谢谢。”
她方才太投入,都不知道温舒窈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安静地在旁边看了多久 。
接下来孟鹤眠享受了一把做大厨的感觉。
要找托盘,身边的温舒窈已经准备好了铺有油纸的托盘。想要纸盒,就有扎得结实的纸盒送上。
刚打包好藤花饼回头,温舒窈正手脚麻利地收拾料理台。
诚然,孟鹤眠稍微轻松了一点,可她更想弄明白为什么温舒窈今天如此积极。
她看着温舒窈将抹布拧干、放好,抿着嘴腼腆地问:“我有没有帮上忙?”
这般殷勤讨好的模样就差摇尾巴了。
孟鹤眠点头:“嗯。”
没想到温舒窈一边洗手一边絮絮叨叨。
“孟鹤眠好像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做事,不需要别人帮忙。修东西也是、烤饼也是。”
都隻肯自己埋头苦做,让她在旁边站着当顾问。
她满脸严肃正经地做假设:“如果你不吃东西也能活,那就连饭都不需要我做了。”
如此直白的一通点评,倒让孟鹤眠挑起眉。
温舒窈说得没错,她的确更喜欢自己处理事情,没有外力加入,便不容易出现意外。
可是偶尔,她也会觉得身边有人搭把手挺不错。比如现在,她已经习惯温舒窈呆在身边了。
孟鹤眠想了想,轻声道:“你先前已经帮了我很多。”
温舒窈嘴角则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别客气。”
她笑得这样闪闪发光,孟鹤眠就又手痒,想摸摸她的头,薅乱头髮再看她如何反应。
只可惜这动作亲昵,上次她不经意间做了,事后就总担心自己太过逾矩,惹温舒窈不开心。
孟鹤眠将打包好的特製藤花饼带上:“我准备再去一趟万羡鱼家,你一起来吗?”
“嗯。”
温舒窈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如同一条小尾巴,出门后却悄无声息地泄了气。
孟鹤眠这次怎么没摸摸自己的头?
一想到孟鹤眠那种克制自持的性格,温舒窈就焦躁得想磨牙。
她失魂落魄地想,如果自己不是小兔妖,是狐狸精就好了。
*
万羡鱼今天在忙家里的生意,没在家,孟鹤眠就只能自己去找人。
她见温舒窈盯着房檐上的雕花看,便解释道:“万家以前是江楼的世家大族,这宅子大概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温舒窈悄声惊叹:“那万奶奶岂不是大小姐。”
“算是吧。”
孟鹤眠先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后才把门轻轻推开。
老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头朝着窗外的花园,仿佛没有挪过位置。
她不疾不徐地开口:“又来啦,听小鱼说你前段时间生了病,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我重新做了藤花饼,您再尝尝?”
孟鹤眠将藤花饼放到她手边的小桌子上,甚至饼还是温热的。
后者瞥她一眼,轻嗤道:“听听这回答,你这孩子根本没把自己的病放心上,和你外婆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