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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这些年很少很少回去,不想面对他们,他们怎么可以随意编排我,中伤我,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
辛歌泠大概猜到事情的经过,她爸妈对谢知棠说了不好的话。
“那我们忘掉好不好?”
“我忘不掉……”
谢知棠双手发颤,早就把辛歌泠的领口哭湿一大片,她现在脑子还是一片颤抖,又冷又害怕,仿佛置身深不可测的深海里,不断下坠,窒息又痛苦。
那几个字眼一直在刺激她。
视线模糊,热泪汹涌滚落。
“姐姐,你救救我……”
“你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像当年那样过来救她。
她快受不了了。
为什么她要面对这样的恶意中伤,为什么她会出生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家庭,为什么她的家人没有姐姐和阿姨那样开明……
谢知棠眼泪簌簌而落,抬眸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姐姐,双手不安地握紧,置于胸前。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安慰
辛歌泠看到谢知棠这个样子, 神色动容,牢牢握紧她颤抖的指尖,安抚性地不断摩挲。
“救你, 肯定救你。”
“你先跟我说他们说什么了, 是不是他们污蔑你, 还把你赶出家门了?”
辛歌泠见她始终不开口, 找不到她的伤痛点, 也就无法安慰到她,只能试探猜测, “还是说你爸妈又在偏心?在你面前对弟弟好?”
谢知棠哽噎:“比这……还过分……”
辛歌泠一听,进一步搂紧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站在她这边的态度, “有多过分?”
谢知棠枕在她胸口上,颤颤巍巍地把双腿并拢起来,许是辛歌泠不断地安抚, 不断地给予力量, 让她终于有些许勇气开口。
“我爸、我妈、弟弟、奶奶……”
一开腔, 那几个字眼仿佛化身一把把锤子, 细细密密地敲击她的脑髓, 犹如洪水猛兽一遍又一遍地衝击她的精神世界。
“他们都觉得我——两腿一张就能把钱挣了。”
谢知棠艰难地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她居然能说出来。
可即便说出来,她还是痛苦到眼眶发胀,泪水沉默溢出来。
辛歌泠浑身一震,紧接着胸口猛然蹿出一团火, 脸色一瞬间阴沉难看, “他们根本是——畜生。”
怎么能用这么肮脏的字眼去诋毁自己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有这种家人?!
人性之恶卑劣得可怕!
辛歌泠这下知道她为什么情绪起伏那么大,哪个女性都无法忍受这种诋毁, 然而却偏偏出自她至亲的亲人。
“姐姐……”谢知棠抽泣。
辛歌泠瞥到她一直在看自己的双腿,才发现她没穿鞋子,纤细的脚踝和玉足试图缩回到长裙里。
这细微的动作让辛歌泠清楚认知到这句诋毁对谢知棠有多大伤害。
“谢知棠,你根本不是,你不要再想了。”辛歌泠的手抚到她大腿,将她整个人提到怀里,胸与胸紧贴,脸挤进谢知棠的颈窝,“不要再想了。”
谢知棠从腋下抱住她后背,深深闭上眼,眼泪很快就从脸颊淌过,渗进辛歌泠的黑色背心里。
张开发白的唇瓣,明知道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想要寻求一个让她可以安慰自己麻木自己的回答。
“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辛歌泠抚上她薄薄的背,“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都是污蔑,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只有小人才会嫉妒天之骄子?”
谢知棠原本想哭,却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突然止住了,“我哪里是你说的这种人,我连姐姐都比不上。”
“你在我眼里是。”
这话一出,谢知棠不反驳了,咬了咬唇,心尖没来由地热起来。
“这些肮脏的诋毁暴露了他们丑陋的内心,你不能被他们打败,你要是听进去了,耿耿于怀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你还能开心得起来吗?这把语言的利刃扎在你身上只会越扎越深,直到百年化骨都还在,你不害怕吗?”
谢知棠听得入神,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百年化骨都还在”,那个画面一闪而过,虽模糊却直击心灵。
脸色煞白。
“你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本就是嫉妒你离了家却还能如此优秀,不仅有独立自我的思想,还能自由肆意,小人总是心生恶意,通过打击你诋毁你获得内心快意,明白吗?不要上当。”
“姐姐……”谢知棠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那我要怎么办?”
“最好的反击就是当他们放了个屁,和他们保持距离,不相信他们嘴里说的任何一句话,你过得越好越开心,心梗于怀一辈子的人就变成他们了,好吗?”
谢知棠缓缓点头,伤痛和难受淡去,一股平稳的力量正从她抱着的姐姐身上渡过来,传到她每一个细胞。
谢知棠把脸轻靠在她肩头上,神情恬静释然,“我知道了,姐姐,我又从你身上找到力量了。”
上一次是七年前感恩节她第一次去探监,不告诉爸妈,不告诉任何人,主动地跑去监狱认她为姐姐,暗暗地给自己找一个新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