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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昱突然就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和他为这个争吵。
季乐鱼本身就比他们小,又在家里备受宠爱,他明显没有经过社会打击和人心险恶,爱情观还不成熟,所以才会觉得爱一个人就离不开那个人,觉得自己离开了他就会活不下去。
他想到这儿,也不生气了,甚至好声的认真的和季乐鱼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人不可能真的离开某个人就活不下去,爱情就是再重要,也没有你自己,没有你的生命重要。”
“你就是小说和电视看多了,所以才会觉得爱一个人,就离不开对方,甚至离开他自己就活不下去。可是怎么会呢?地球离了谁都转,即使你这一秒痛苦的觉得还不如去死,过两天,说不定你就会觉得之前的痛苦根本就没有必要,你甚至会疑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不要过度放大爱情,也不要过度的放大对方对你的重要性,更不要觉得自己离开他就会死,会活不下去,不然你以后谈恋爱,对方很容易就会抓住你这个心理,欺负你的。”
申昱劝他道。
魏豪连连点头,“申昱说的有道理。”
施旗也很讚同,“难得你在恋爱中还能这么清醒。”
季乐鱼没想到他会倒回来劝自己,笑了一下,温声道,“好,我知道了。”
申昱听他这么说,也放心了些。
“反正你以后谈恋爱,多长点心眼。”
“没事。有我帮他把关呢。”施旗自信道。
再说了,就季乐鱼现在这一门心思都扑在林非身上的样子,指望他谈恋爱,且早着呢。
季乐鱼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下。
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那自然不能让对方离开。
而能让对方离开,说白了,还是不够喜欢。
因为没那么喜欢,离开对方也不会死,所以自然不需要对方必须待在自己身边,和自己永远在一起。
如果他对你而言,重要的如同空气和水一般,一分钟也离不开,那不管对方爱不爱你,愿不愿意爱你,你都不会放开他。
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去死。
能放开的,能犹豫来犹豫去,害怕这个害怕那个,无非只是因为他不是那么必须且不可替代的。
无非只是,即使失去他,你也不会死,也会继续好好活着。
所以才能有时间纠结犹豫,瞻前顾后。
就像申昱。
如果是他,他早早就会和谭亮表白,不管谭亮喜不喜欢他,答不答应他,他这辈子都只能和他在一起。
而他那个舍友,也会在一开始,就被他驱逐出局。
当然,如果是他,他根本就不会看上谭亮。
更别提喜欢。
离开谭亮就会死,会活不下去,这确实有些可笑。
从这点上来讲,季乐鱼又觉得他大概可以理解申昱了。
谁为因为离开谭亮活不下去呢?
他也配?!
“真喜欢的话就尽早表白吧,不然他那个舍友表白了,他答应了,你就真只能是朋友了。”季乐鱼难得的好心道。
“不过我觉得他没那么喜欢你,所以,隻做朋友也没什么。”
他说完,转过头,看着他本子上罗列的给林非的礼物,继续挑选起来。
没有人会因为离开谭亮活不下去。
但是,他一定会因为离开林非而活不下去。
所以这辈子,林非都只能和他在一起。
隻属于他。
季乐鱼最终还是选好了给林非的礼物——一幅油画,一幅他自己亲手画的油画。
在林非小时候学画画的时候,他也曾跟着教林非的老师学过一段时间。
只是,他实在不是静得下心的人,最终还是坐不住的回归了乐器的怀抱。
现在重新提起画笔,这对于季乐鱼而言,说难也不算特别难,说简单倒也真没那么简单。
眼瞅着林非的生日近在眼前,季乐鱼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绘画的工具搬去了他和林非同居的房子,专心画画。
他坐在画架前,拿着颜料盘,涂涂改改,又时不时去看看林非送给他的两幅油画,好让自己的色彩向他靠近些。
一整个晚上,季乐鱼除了画架前哪儿都没去,可依然画得不满意,颜料迭了一层又一层,画面改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画不出心里想要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他上完课就去找辅导员请了假,时间紧张,季乐鱼实在是担心自己不能在12号早上之前画好,因此也顾不得其他。
他成绩好,风评好,又极少请假,辅导员没说什么,就给他批了假,还关心的和他道,“没事,先处理好家里的事,不着急。”
季乐鱼笑着道了谢,把假条给了最近一直和他坐在一起的段温。
段温拿着他的假条,主动道,“那等你回来,我把笔记借给你。”
“好。”季乐鱼答应道。
他和段温道了谢,回了和林非同居的屋子,彻底扑在了他未完成的油画创作上。
一连两天,季乐鱼忙的几乎连吃饭的时间和心思都没有,紧赶慢赶,总算赶在林非生日前,完成了自己想要的画。
他把画放在了桌上,趁着天还没亮,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