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谁先低头谁是狗!
沈骆洲拿到钥匙后,亲自去了趟沈舟然的出租屋。
其实这件事交给秘书来做就好,但他没有。
这还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这里。
即便是临时的落脚点,恋爱脑也不可能委屈自己,选择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租了个公寓。
他找到公寓的书房,里面没有多少东西,沈舟然想要的资料没有找到。倒是书架上一排专辑海报和明星杂志,看上去经常翻动。
沈骆洲的目光在杂志封面上一掠而过。
沈舟然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给季淮打了电话过去。
那头响了很长时间声,就在他以为季淮不会接听时,电话接通了。
“然然?怎么想到给我电话。”电话听筒中传来季淮拉长尾音的调笑语调,带着似笑非笑的慵懒沙哑。
要是换个人听了这声音多少会有点反应,沈舟然却一双黑眸清清冷冷,不带丝毫情绪。
“季淮,”他喊他名字,单刀直入,“你手下艺人唱的,为什么是我的歌?”
听到他毫不留情的质问,电话那头的季淮微眯眼睛,那双多情带雾的桃花眼浮现一丝不愉。
几天不见,小野猫养出爪子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心里是这样的想的,语气却越发温柔:“什么歌?你是说许秋瑶唱的那些吗?这不是你当初免费送给我的吗然然?怎么来质问我了。”
免费,送的。
沈舟然握着手机的力道不断加重,四个字在他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恋爱脑甚至不是买了,而是直接送了出去。
真是慷慨。
“呵。”他被气笑了。
“我把歌给你的时候,应该没让你把署名权一起改了。季淮,这种行为算剽窃。”
季淮一下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停顿几秒,带着讨饶笑了:“你在生气?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这几年内娱行情你也知道,我的公司受到环境牵连不景气,然然,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知道我有多难。”
“好在许秋瑶争气。她现在最需要好的作品来提升知名度,打造原创歌手的标签。这次没事先跟你商量是我冒昧,你最近有空吗?我要去瑞士谈个项目,想去滑雪吗?”
沈舟然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淡,闪过一丝嘲讽。
一句话连消带打,示弱的同时还捧了他一把,最后抛出个诱饵等他上钩。
要是恋爱脑在这,此时已经被“他需要我”的情绪冲昏头脑,欢欢喜喜应下这个跟季淮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认识季淮十几年,对方在他面前永远一副温柔体贴的大哥哥模样。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一辈子他都认不清对方的真面目。
心一点点冷下来,面上覆了层寒霜,沈舟然直言:“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你的艺人承认这首歌不是她写的,把我的名字署上,为自己的行为公开道歉。第二个就是,我把歌收回,许秋瑶不再拥有演唱权,歌曲要下架。我会告诉所有人她是在抄袭。”
如果季淮选择第一条,沈舟然就当被狗咬了,不再追究。他手上的歌大把大把,用其中一首买断两人之间十几年的感情,物所超值。
但季淮无法接受。他坐直身子,声音降了几个温度:“你是认真的?”
沈舟然强硬:“你可以试试我有多认真。”
电话那头沉默了。
半晌,季淮的声音重新带着笑意,温柔唤他:“然然,我不想选第一条。”
“但是第二条,你确定网友们会相信出道后无绯闻的一线女明星,还是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名声并不好听的你?你没办法证明这首歌写作的时间线,人们只会认为你是想红,蹭流量碰瓷,你会被骂得很难听。”
“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只会激怒极端粉丝,他们会人肉你,在网上暴露你的地址电话,你之前的过往会被扒的一干二净。他们将无孔不入,持续侵|犯你的生活。”
“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然然,”季淮的声线像嘶嘶吐信的毒蛇,阴冷黏腻,“你会选择哪一条呢?”
“坚持你的想法,还是跟我去滑雪?”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孙叔能清晰听到话筒对面季淮的声音。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进去把人从话筒里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少爷到底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
沈舟然冷静道:“看来我们谈崩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毫不退让,季淮脸上的从容缓缓褪去,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燃:“然然,你在发脾气对吗?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要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整个公司要养活。”
“许秋瑶现在正处于事业发展阶段,对整个公司发展都很重要。然然,你能不能委屈一下,帮帮我?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好不好?”
他抛出了个自认沈舟然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
不得不说季淮有一把好嗓子,当他柔下声音哄人时,神仙也会心动。
可沈舟然不是。
他说:“既然如此,我们法庭见。”
直截了当挂了电话。
季淮看着猝然被挂的电话,脸上表情不显,眼却缓缓暗了下去,他吸了几口烟。
沈舟然身上的变化确实反常,出乎他的意料。
应该问问梁思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没把沈舟然的话当真。
两人的聊天不欢而散,沈舟然挂断后对气愤又担心的孙叔说:“我累了,想睡一会。”
孙叔连声答应:“好好好,快休息休息,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了。”
知道孙叔在宽慰自己,沈舟然一点点抿紧唇。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得先养好身子,才有精力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孙叔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无声叹息,在沈舟然沉沉睡去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转述给了沈骆洲。
收到消息时,沈骆洲正站在出租屋的洗手间门外。
他看了眼孙叔发来的消息,表情并不见意外。沈季两家是世交,认识季淮十多年了,要是连他是什么人沈骆洲都看不清,这总裁的位置他也别坐了。
只是之前季淮还会为了某种目的在沈舟然面前装一装,沈骆洲也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却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他发了条消息,摁灭手机,推开洗手间的门。
他不止找人换了门,也让家政上门打扫过了,当初事发时的血腥狼藉尽数被掩埋,卫生间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洁如新。
沈骆洲还清晰记得那天的兵荒马乱。
他曾经用自己赚得第一桶金给沈舟然买了块电子手表,上面可以实时监测佩戴者的心跳、血压、睡眠质量等数据,还有定位功能,并通过账号实时传达到检测者手机上。
因功能特殊市场上没有售卖,他当时是找朋友定制的,甚至还被朋友嘲笑过对沈舟然的保护太夸张。
但没想到,就是这块手表起了作用。
自从两人划清界限后,他把检测权限移交给了孙叔,是孙叔那天晚上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本来他都睡着了,但手机突然报警,检测到沈舟然心跳不正常,血压急速降低,已经打了110和120赶过去。
沈骆洲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几秒,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