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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陆喆听说过他提的机构名称,无论是师资规模还是教育与科学相结合的理念都很不错,而且工作环境也比一般的办公室或政府部门更适合自己。

他没有立刻拒绝,只跟林抑扬说会考虑一下。

接下来两天,李致仍旧没有找过他,只在他发消息提醒李致注意眼睛休息的时候回过一个【好】字。

比起刚回国那几天的亲密相处,这三天的疏远着实不好受。不过陆喆早就习惯了这种距离感,而且比起他现阶段的清闲,李致要忙的公事太多了,顾不上他这个朋友也很正常。

道理他都懂,只是有时发呆还是忍不住会想起李致,想和李致见面。这种状态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个负担,因此在周末晚上去爷爷家吃饭时,他开始打算到澳门工作的事了。

他的放纵

陆喆的爷爷和父亲身居要职,平日多数时间都没空与家人一起吃饭,这次陆喆回来都一周了,全家人才有时间坐在一起。

林苑虹在厨房忙碌一下午,做了一大桌菜,陆喆跟爷爷陆启坐在客厅的围棋桌边对弈。等林苑虹端出最后一道汤,让大家都上桌时,陆喆已经被面前的死局困了好几分钟了。

陆启给他的杯子里添了点铁观音,笑道:“想不出来就先去吃饭吧。”

陆喆面前的白子被黑子围了一片,在旁边围观的陆啸平将掌心按在儿子肩膀上安慰道:“肯定是在外面太久没下棋了,技术生疏了这么多。”

这两年陆喆的确没怎么下过围棋,他干脆地靠到椅背上,举起双手道:“爷爷宝刀未老,我投降了。”

陆启笑着跟他碰了碰茶杯,爷孙三人一道去餐厅落座。

这周陆喆的小姨学校有任务来不了,昨天徐夏宜便回了深圳陪爸妈过周末,餐桌上没了她的声音安静不少,不过家里人都关心陆喆回来以后的安排,起筷没多久,陆启先问了陆喆有什么想法。

陆喆正在夹东星斑的肉,闻言便道:“爷爷,我已经有打算了。”

“什么打算?”坐在他右边的林苑虹立刻问。

陆喆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鱼:“我有个学长在澳门一家不错的私教机构工作,我想过去试试。”

“做老师?”林苑虹皱起眉,话还没说完就听陆啸平说:“老师挺好,为人师表,收入也稳定。”

“要先考教师执照吧。”奶奶也接话道,“不过小喆还没有工作经验应该考不了,而且他是去澳门,这个具体政策了解过了吗?”

陆喆都没开口,又听到林苑虹说:“爸妈,你们都不反对?”

陆启专注地吃着碗里的饭菜,赵龄看了丈夫一眼,给儿媳妇夹了块咕咾肉,笑道:“苑虹,你之前提的事我们都考虑过了,不过小喆这性格确实不适合局里的环境,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

“现在他有想做的事了,不如先放手让他试试,要是以后他自己想去了再看,你觉得呢?”

她这么说了,林苑虹便清楚她和陆启的态度不会改变,只得看向身旁的丈夫。

陆啸平早就有准备,给妻子夹了白切鸡的鸡腿,语气温和地道:“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先由着他吧。”

林苑虹还想再说,不过看了看桌上众人的神情,也知道现在再坚持下去没用了。

陆喆端着碗扒饭,眼角余光瞥到他妈也端起碗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会在饭桌上提出想去澳门工作,是因为他了解家人,无论是爸妈或者爷爷奶奶,他们都很疼他,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只要是正确的,家里人都会支持他去做。当然,母亲林苑虹还是会在一些重要的决定上为他指路,不过也从来不会真的去勉强他。

结束了这个话题,陆喆主动说起之前拍毕业照的趣闻,气氛很快又和乐融融起来,饭后陆启照旧与陆啸平回书房办公,陆喆则陪着母亲下楼扔垃圾。

电梯里有邻居在,林苑虹没说什么,等倒了垃圾往回走的时候,趁着周围没人,林苑虹道:“你要是真想当老师妈也不是不支持,但你是不是该考虑留在香港找工作?”林苑虹拍着臂弯间儿子的手背,语气透出几分无奈,“你才回来多久,这么快就要去澳门。”

“妈,”陆喆笑着说,“香港和澳门距离那么近,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但总不及妈现在想见你就马上能见到那么方便啊。”林苑虹还是坚持。

脚底的鹅卵石路并不平整,陆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说到离开,他才是最不愿意走的那一个。可如果要继续留在这里,他又很清楚面临的困局有多难解。

他的安静使得林苑虹以为事情有转机,又提起准备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听到这里陆喆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右手伸进裤兜里,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这才反应过来早就戒了烟,戒烟糖在车里。

他答应林苑虹会再考虑工作的事,话题总算告一段落,林苑虹叫他上楼吃水果,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说约了人有点事,先离开了。

回到车里,陆喆剥了两颗戒烟糖用力嚼着,辛辣的薄荷气味刺激着鼻腔与咽喉,也刺激到眼眶浮起了一层热气。他在黑暗中茫然地望着地库出口的指示牌,缓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去兰桂坊找了家酒吧。

出去读书之前,他对兰桂坊这一带的酒吧已经挺熟悉了,尤其是一些特殊性质的酒吧。他在后巷停好车,推开一家酒吧的大门,进去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放眼一望便对上了两道向他投来的目光。

这是一家gay bar,他还没试过不变装就进国内的gay bar,这么做风险很大,不过他现在心情太差了,急需找个出口宣泄情绪。

他点了一瓶麦卡伦蓝钻,服务生刚帮他倒完酒离开,便有个年轻男人走过来,指着他隔壁的位置问能不能坐下。

陆喆瞥了对方一眼,这人穿着黑衬衫与西裤,头发往脑后梳,不知道用了什么定型液,在灯光下看着有些油,脸和李致比起来差远了,但也能看。

陆喆没回答,他端起酒杯喝着,身边的沙发往下陷了一点,对方靠近时有一阵香气飘了过来,他吞咽的动作都停住了,扭头看着对方。

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居然和李致最常用的那款一样,干燥的柏木交缠着广藿香,与麝香一道迸发出凌冽感,男人弯起嘴角,指尖的威士忌杯子与他的轻轻一碰,笑道:“第一次来?”

陆喆近距离看着对方,不知是香水闻多了,还是酒吧幽暗的光线太具备迷惑性,他竟然觉得男人的头发细看也不算油,五官长得一般,笑起来还蛮有特点的。

饮尽杯中的液体,陆喆弯腰想给自己再倒,对方则握住他的手腕,帮忙倒了一杯,将杯子递到他唇边看着他。

过去两年里,陆喆经常会遇到这么主动的服务。

每一次他去酒吧喝酒,都会因为外形的原因吸引到不同的男人,这些人就像闻到花香的蜜蜂,其中不乏有一些高素质的,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提不起兴趣了。

泡吧的次数太多,却总是以他一个人离开收场。有时想想,他连去喝酒都不敢彻底放纵,甚至连在外面喝醉都做不到。而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有病,尤其是这种时候,胸口的疼痛能带来强烈的快感,令他沉沦上瘾,如饮甘霖。

张嘴喝下男人喂的酒,辛辣的液体滚过咽喉,心口仿佛燃起一小簇火焰。陆喆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湿润,男人眯了眯眼,靠近想要吻他,他却适时地偏开头。

男人很懂分寸,笑了笑便靠回椅背上,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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