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飞头蛮
答道:“一个位于兴国西部的蕞尔小国。”
蕞尔小国?这四个字简直令前桥哭笑不得。
“这个梧国可不简单啊!现在全是杀不死的活死人大军,它们不仅攻破了八百云关,就连荆国的黄原、大亭都要守不住了,你竟然说它是‘蕞尔小国’?你当初怎么留下了这么一个bug?”
“天,这么厉害!”诱荷震惊道,“那兴国呢?”
“如你所见,正被战争拖得四分五裂。”
诱荷闻言皱眉沉吟着,看上去十分困惑,而前桥突然想到,奉神是来自西梧的称呼,诱荷或许从未设定过西梧的细节,故而对这个称呼也陌生着,于是问道:“那你知道奉阴婆吗?”
“知道啊,一个老太太,兴国的神嘛。”
果然如此!前桥拍桌子道:“我告诉你,就是这个奉神,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奉阴婆夺舍了,成为兴国的神明,挂羊头卖狗肉地吸收奉阴婆的供奉,目前已经有十分恐怖的力量了!”
诱荷的神色逐渐凝重,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很久,突然道:“没事,先把当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你方才说荆国八百云关都破了?没关系,人手我有的是,夺城不是问题,只是时间紧迫,我们争取明天打一场翻身仗,要足够威慑敌方,至少为我腾出两天的空闲时间,我有件要事要办。”
她说得太轻描淡写,而前桥知道战争不是一场容易的事,更不是纸上谈兵,她试探问道:“怎么打翻身仗?”
诱荷道:“两个世界的裂隙已经打开,你书中的角色就是无穷无尽的外援宝库,这三百年为了找你以及帮助你,我把述封所有高中生都训练成特种兵了,打个僵尸,易如反掌。”
如此淡然地说出最霸气的话,这就是原作的底气吧?前桥对她的崇拜之情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想起她口中的高中生特种兵,心中也不免嘀咕,难道就指那些“怪物”吗?
正巧此时,从梧国营地脱困的“牛头马面”从晨曦中赶来汇合,前桥怕它们怪模怪样引起荆军骚乱,赶紧上前迎接,远远地就看见那个“飞头蛮”披散着头发、晃着弯曲而细长的脖子赶路,别提多诡异了。
前桥不解道:“这位飞头蛮是?”
诱荷不满:“什么飞头蛮?那是小静啊,女主的闺蜜嘛!”
“小静?!”前桥震惊不已,“小静不是个校花吗?
“对啊,你自己写的,她有优美的‘天鹅颈’嘛。”
天、天鹅颈……前桥望着前方呆了,天鹅颈可不是飞头蛮的意思啊!
牛头马面大军已经来到营地之外,诱荷笑嘻嘻地招手唤来一人,对前桥道:“这个还认识吗?”
她叫来的男生在黑暗中一笑,仿佛白牙成精飘在半空,前桥摇着头,诱荷则迫不及待地揭秘道:“你笔下的黑皮体委嘛——他有着‘德某般丝滑的巧克力色肌肤’。”
巧克力体委羞赧地对前桥打招呼:“姐姐好。”却收到诱荷的警告:“不叫‘姐姐’,要叫‘妈妈’,这可是创造你的人啊!”
巧克力体委遂乖乖唤道:“妈妈!”
前桥感到脚趾狠狠收缩的力量,这声呼唤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不觉得那是她的创造,可描写的确出自她的笔下,诱荷犹似不知她的尴尬,兴致勃勃地对体委建议道:“来,再让你妈妈看看她精心为你塑造的八块腹肌!”
巧克力体委立即掀起上衣,前桥则拦住他叫道:“不要,好尴尬!”
“尴尬吗?哈哈哈,你真该看看班副,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深情得宛若一汪清泉在灵动的眸间流淌’——见我就哭,停不下来,有次学校停水,连厕所都冲不了,我就往他面前一站……”
“好了,别说了……”
前桥简直尬得脚趾抽搐,她终于知道奇形怪状之人从何而来,敢情都是源自于她夸张的外貌描写。而诱荷通过刷bug成为首富并研制时光机的事,相比之下已经不觉难以置信了。
所谓的校园故事原来是现代聊斋?前桥关切叹道:“这三百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诱荷呵呵地笑:“习惯就好。”
前桥看着有些呆头呆脑但依旧十分养眼的成璧,不免郁闷起来:“为何你设计的人物很正常,而我笔下的都是妖怪呢?”
“写得烂吧,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好吧……
——
3
突然出现的诱荷突然提出的全面作战计划,几乎引起了除前桥外所有人的反对,严珂直言不讳道:“殿下想依赖一个邪魔除掉另一个邪魔吗?引狼拒虎,何能长久?这位诱娘子可以驱赶奉神,那么诱娘子又想获得什么好处呢?”
诱荷道:“我要的不是好处,而是一个答案。我想知道奉神究竟从何而来,它又在图谋什么。”
“你敢说你不图求荆国国教之位?”
“我保证我不图求这个,你没必要把我想得太功利,”诱荷叹息道,“说回当下,最好不过天亮后将它们打得落花流水,让其短时不敢发动进攻,因为明后两天我没法帮助你们,如果对方进攻,你们只能自己上阵了。”
“为什么?!”
严珂对她奇怪的时间安排和草率的计划无法苟同,最终还是由前桥出面强行压住异见:“就按诱荷说的办,严珂,天亮后你召集全部人马,听她的命令行事。”
严珂愤然离席道:“殿下!这是我荆国生死存亡的大事,怎能任由外人指点!”
前桥深深地望进她的双眼:“严珂,你信我吗?”
数月来生死相依,严珂自然是信她的,可当下提出此问,让严珂犹豫了。
“臣信殿下,可是……”
“我信诱荷,正如你信我,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给你立军令状,”前桥决然道,“若此战败了,我甘心以死谢罪,由你监督行刑。”
“殿下!”
严珂的一腔怒火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将储君的头脑发热算在诱荷账上。她刚要发难,诱荷就开口道:“信任需要亲眼见证,才会萌生于心,严大人对我有怀疑正常不过,若不愿听从调遣,我不强求,待日出后我召集人马,发动进攻,不用严大人插手。总之明后天严大人要顶起大梁,荆围之破,立等可待。”
当诱荷在晨曦中站上点将台时,前桥就等在她身旁。说是点将,其实诱荷什么也没做,只是眼望天边掐着时间等待。在众人目见的天穹之上,一颗颗流星滑落云海,落在地面化成人形,将队列的缝隙逐渐填满。
诱荷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前桥安慰道:“作为原作却不被角色信任的感觉很差,我知道,但严珂没有恶意,这样一个对国家忠心耿耿的人诞生在你的笔下,你该欣慰才是。”
诱荷听了微微一笑:“我没怪她,她和你皇姊是一类人,只信自己,不信其他,哪怕神迹也未曾放在眼中——我其实最欣赏这一类人。”
她的话让前桥微微放心,又问道:“那你这副表情是因为奉神吗?对抗它很棘手?”
诱荷笑笑:“也不是,”她话不说透,用下巴指了指下方持续增加的兵力道,“你知道为什么明后两天,我不能帮你吗?”
前桥摇头,诱荷道:“我们两个世界的时差至今仍存在着,只不过时间的流淌速度恢复一致,两个时空相对静止了,你这边的冬天,在我那里是夏天。”
“哦哦。”前桥望着她身上的短袖点头。
“所以,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明天是6月7号。”
6月7号?那是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