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
池漾没敢说话。
她不敢看谢宥辞的眼睛,也不敢深想,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又是怎么说出的那句喜欢……
喜欢?
那她都这样打击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了,他听完这些话,还会喜欢吗?
应该不会了吧……
“行。”谢宥辞这个单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管不住下半身也行。”
话音落下。
谢宥辞蓦然用力捏住池漾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膝盖也往前一提。
池漾被迫对上他的眼睛。
黑暗的氛围里,比起刚才的朦胧旖旎,这次,她好像明确察觉到了一种,谢宥辞眼眸深处不再遮掩的野性欲望。
“唔!”
池漾只觉得唇瓣一麻,谢宥辞充满攻击性与侵略性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能追你吗?池尔尔,我还是喜欢你
比起刚才的暧昧缠绵。
谢宥辞的这个吻简直野得要命,侵略感极强的攻势,几乎掠夺了池漾唇齿间的每寸呼吸,炽烈而又肆意。
池漾其实也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她没有刻意去躲,但也并未用心地沉浸进去,仿佛是什么都不在意地彻底躺平,然后决定把一切都交给谢宥辞。
而谢宥辞的这场吻是带着怒的。
他试图搅动池漾的神经,试图挑起她的欲望,从最开始从原始欲望出发的亲吻,到刻意的富有技巧性的挑弄,再到最后发现她并未用心的恼恨与用力。
谢宥辞不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他是不甘心。
他是不信池漾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也许刚才那番话都只是她在骗他。
但谢宥辞赌输了。
当他弯起骨节勾挑池漾的裙子吊带时,他发现身下的女人隐约在抖。
那个瞬间。
谢宥辞的动作蓦然顿了一下。
他睁开眼,便在黑暗中对上池漾紧张又惊惧,还隐隐泛起泪花的一双眸。
谢宥辞只觉得心都碎了一大半。
他骨节微微用力,缓缓将吊带给她勾了回去,喉头微动,“池尔尔,你怕我?”
池漾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她唇瓣轻闭,呼吸急促又绵密,好半晌后才开口,“没有。我说了你可以——”
池漾话音还没彻底落下。
谢宥辞就又蓦然躬颈作势要吻,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池漾下意识地别过脸,虽将白皙的侧脖颈与锁骨露给了他,却明显是不敢拒绝的排斥。
藏在她意识里的不受控的排斥。
谢宥辞看出来了。
也确定了。
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池漾根本不喜欢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谢宥辞跪伏在池漾身上,与她十指相扣的右手,掌背上隐隐浮动着几根青筋,好半晌后也缓缓地松力将她放开。
随后。
自嘲般的哂笑从他喉结里滚出来。
“行。”他用舌尖抵着牙,嘲弄道,“是我一厢情愿,我自作多情。”
话音落下。
谢宥辞蓦然松开池漾翻身坐起,他径直起身,连外套都没捞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池漾还躺在地毯上。
她有些恍然地抬眸看着天花板。
唇瓣仍留着几分被谢宥辞吻到发麻的肿胀感,呼吸间也都是他的味道。
耳畔还回响着谢宥辞临走前留下的一句话,“不该强迫你,对不起。”
紧接着,一道关门声便响了起来。
“砰——”
不是摔门,但很重。
他人走了,没有继续做下去。
还跟她说……
对不起。
池漾缓缓地坐了起来,她转身背抵着沙发,蜷起双腿做极没有安全感的拥抱状,眼眶逐渐发湿发酸。想哭。
谢宥辞一定很生气吧……
从小就那么骄傲的男人,现在肯定觉得既难堪又丢脸,怕是再也不会想见到她。
会离婚吗?
池漾感觉心脏也有些发酸。
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大概是觉得可能又要被抛弃了,就像以前被无数次地抛弃过那样。
池漾埋下脸。
眼泪差点就要从眼眶里落下来。
但这时,房间外又忽然传来些许窸窣的声音,“嘀——”
刷卡开门声又蓦然响起。
池漾下意识抬眸,眼神还未聚焦,原本黑暗无比的环境却忽然通亮一片。
灯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带着几许刚被拒绝的狼狈,和莫名的认输臣服感,松弛懒散地抵着套房玄关处的墙而立。
谢宥辞的额发有几分凌乱。
他像是刚走出去吹了两秒钟的冷风,就又带着一身寒气折返了回来。
削薄的唇瓣间衔着一支点过的烟,但又明显是刚点燃就被他掐灭了的。
“谢宥辞?”池漾没想到他会回来。
而他也没应她的这声疑惑,只抬手拿掉了那根烟,“那能不能追你?”
“什么?”池漾愣住了。
她茫然地抬眸看向谢宥辞,便见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慢悠悠地抬起下颌睨着她,好像又重新提起几分骄傲的意思。
“池尔尔,我想过了。”
谢宥辞挑起眼尾,“你喜不喜欢我,都不影响我喜欢你。所以——”
他好像根本不是在征求池漾的意见,而是通知,“我能不能追你?”
池漾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剧情发展。
她怔怔地看向谢宥辞,“追、追我?”
“嗯。”谢宥辞捏了捏手里的烟,“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池漾:“……”
她的大脑到现在都在死机,好像根本就转不动,“但我们已经结婚了……”
哪、哪有人,先结婚,再追人的。
“没追过。”谢宥辞很快就给了答案,“别人安排结婚和我自己想追人是两码事,虽然对象都是同一个人,但是——”
他忽然又很想抽烟。
心里有种被扯得不上不下的烦躁感,又不爽又甘愿臣服,偏偏还生怕她拒绝。
“行吗?”
谢宥辞仍然抬着下颌,但眼皮却是下敛的,“池尔尔,公平点儿,今天是我生日,而且,是你先钓我的。”
池漾的确在这方面有点儿心虚。
她用手指卷着裙边儿,“那之前还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疯了才会对我感兴趣。”
谢宥辞:“……”
他喉头一哽,只觉得自己当年说的这番话,现在听来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现在的他只能应着,还得佯装不屑地轻嗤,“嗯,我是疯了,疯了才会觉得某人喝醉酒偷亲我是暗恋我。”
池漾:“……”
她瞬间心虚得不敢再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