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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外面乌黑的云翳再度堆叠起开,隐约发出闷雷滚滚。

姬瑶害怕的看了一眼轩窗,复又听秦瑨意味深长的说道:“男人都是不经诱惑的东西,还望贵人自珍自重,以后万万不要轻易跟男人厮混在一起。”

嗬,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训戒她……

姬瑶回过神来,樱桃小口微微撅起,看向秦瑨的眼神暗含丝丝嗔怨。

“男人都是不经诱惑的东西?”她假以惊奇,“那这么说,你也经常不经诱惑了?朝野中巴结你的人不少,你怕是收用了不少美人吧?”

秦瑨一怔,没想到她牙尖嘴利,把话锋一转又刺向了他。

他倏尔有些气性,黑眸沉沉,如实道:“贵人此言差矣,我在朝这么多年,没有收用过一个女人,更没有肆意宣淫。”

说到这,他咽了咽喉咙,似鼓起很大的勇气:“那日在张府,我也是初次……还请贵人不要暗自揣度。”

“嗯?”

姬瑶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初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点而红的唇微微张开,有些难以置信。

寻常贵族人家的郎君在十三四岁就会有人为其晓事,秦瑨都二十有七了吧?

虽然尚未成亲,但绝不可能是初次。

她心觉秦瑨他在撒谎,可转而一想,他十三岁的时候便家破人亡,也许真没来得及睡通房……

外面的雷声由远及近,室内倏尔变得昏暗,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姬瑶顾不得害怕,仔细回味着昨晚的光景。

她是初尝人事,怎么都是觉得好玩。眼下再思忖一番,秦瑨的表现的确有些笨拙,没有书上那么多的花样,好像……真没那么多经验……

那这么说,她是秦瑨的第一个女人?

这个念头冒出来,方才还泰然自若的姬瑶立时羞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瑨沉默点头。

室内在一刻安静下来,如一潭死水,让人喘不上气。

姬瑶刚才还胆大包天,现如今却是一眼都不敢再去看秦瑨。

这叫什么事呢?

敢情她一个堂堂帝王成了秦瑨的晓事女婢?

她面上显然挂不住,可心底却有些异样的情绪悄然升起。

那大概是一种惊喜,亦或是庆幸?

她说不清,道不明。

两个人都是初次,看起来倒是公平,毕竟干干净净的男人在世家大族里可是少见。

那这算不算是寒门的好处喽?

姬瑶一时间心乱如麻,转身用被子蒙住了头,闷声闷气的喊了声:“讨厌!”

打从这天起,雨季算是起开始了。

遮羞布一扯开,姬瑶又变得矫情起来,打雷的时候害怕,屋里熄灯的时候害怕,半夜醒来的时候也害怕。

秦瑨被她磨的无计可施,一来二去,两人又睡到了一张床榻上。

姬瑶心满意足,夜夜睡的香甜,可秦瑨就难受了。

身边的女郎总是喜欢捉弄他,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引得他受本能驱使愈发亢奋,最后再得寸进尺,变成一把温柔刀,寸寸割裂着他……

如此下去万万不行,他屡次劝说姬瑶,希望能结束这场不伦的关系。

可他渐渐发现,他越是抗拒,姬瑶越是玩性大发,一边讽刺他是老顽固,铁树开花还得了便宜卖乖,一边又故意引诱他,再饶有趣味地欣赏他失控时的样子。

他无计可施,心里更是乱七八糟,只能压着性子忍耐,整日像一只被砍去爪牙的野兽,期待着姬瑶早日玩够,闹够……

就这样,两人在庐州休整了五天,荒唐事整整做满了五天。

离开庐州那天,苍穹依旧堆满阴霾。

秦瑨扶着姬瑶上了马车,修长如竹的手挑着幔帘,迟迟没有落下。

姬瑶坐在马车内,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纳罕道:“怎么了呀?”

少顷,秦瑨低声道:“我要去看一下郎中。”

“看郎中?为什么呀?”姬瑶不解的眨眨眼,他身体分明好着呢。

“那个……”秦瑨闪烁其词:“这几日我有些头痛,大概是老毛病犯了。”

怎么会头疼了?

姬瑶内心泛起嘀咕,这几日她并没看到秦瑨有任何异常。

饶是如此,她还是让他赶紧就医,毕竟往后的路还长,他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车轮滚滚,碾压过光洁的青石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停到了一家药局外。

秦瑨让姬瑶留在马车里休息,独自走进了药局。

坐诊的郎中是个年轻人,约莫刚及弱冠,正低头整理着药方。

听到有人进来,他眼都没抬,“哪里不舒服?”

秦瑨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我要秋夕丸。”

郎中手上动作一顿,遽然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眼前人。

只见这人穿着挺括的皂色襴衫,身材精壮健硕,面庞硬朗,剑眉入鬓,威风凛凛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花楼小倌儿……

郎中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一句:“你要秋夕丸?”

秦瑨点点头,“是。”

得到他的肯定,郎中愈发疑惑,“这秋夕丸可是男子的避子之药,吃多了难以孕嗣,你……你当真要它?”

废话真多。

秦瑨失了耐性,取出碎银拍在案上,冷声催促:“我还着急赶路,烦请郎中尽快拿给我。”

面前人不像个善茬,郎中不敢再怠慢,转身在药架子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赭色瓷瓶,再三叮嘱:“你且谨记,千万,千万莫要多吃。”

秦瑨将药瓶收进袖襴,道了声“多谢”。

年轻的郎中一直目送他驾车离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现在这世道真是笑贫不笑娼,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威武郎君,怎就沦落到吃秋夕丸的地步了?

委实可惜了……

那厢秦瑨赶着车,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姬瑶听到动静,挑开幔帘问道:“你没事吧?”

秦瑨摇摇头,“没事。”

“唔。”姬瑶探头打量着他,“距陇右还有断距离呢,你可要当心身体。”

她难得关切,秦瑨听进耳中,心里甚是熨帖,“知道了,你进去歇着吧。”

“嗯……”

幔帘再度垂落,秦瑨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缰绳越攥越紧。

这些时日,他们两人在一起太过频繁,他每次都尽力克制,却仍耐不住疯狂叫嚣的身体,徐徐败下阵来。

愉悦过后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空虚,还有焦虑。

他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更怕她因此怀上身孕……

他曾想提醒姬瑶去喝避子汤,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对女子来说,避子汤不是好物,轻则来月事时腹痛难忍,重则可能终身不孕。姬瑶可是肩负着盛朝的江山社稷,万一喝了避子汤不能生育,那他岂不就变成了姬氏天下的罪人?

此去陇西,他不清楚路上还会发生什么。

反复斟酌下,他还是决定去买秋夕丸,只能尽力将两人的后患降至最低。

至于子嗣上,他并不在意。

过往的岁月里,他早已习惯了茕然孑立,就是一把骨头孤单的埋土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六月中旬,好不容易看到个晴天。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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