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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安平王妃知晓说错了话,忙道:“姨母,我?这不也是关心则乱……”

安平王妃是太后同胞妹妹所出,待字闺中时,太后就和妹妹感情甚笃,妹妹出嫁后生了二女,太后爱屋及乌,时常将妹妹的女儿传召入宫。

却也因此?,酿成了她此?生最懊悔、午夜梦回时辗转反侧的大错。

为了弥补,这么多年来,太后视安平王妃如亲女,安平王去世后,怜悯她丧夫,更是?常让她入宫陪伴。

对于安平王妃的失言,太后顶多口头斥责几句,并?不会往心里去,道:“先看看尤儿的家书吧。”

安平王妃抹了泪,开始看信,一目十行而过,欣喜的笑容挂上没多久,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太后蹙眉,“怎么回事?”看了信上的内容后,指尖愤怒得发抖,“好?一个太子,好?一个永乐公主?!”

安平王妃缓过气来,哭天抢地道:“姨母您看,母子连心,我?这整日提心吊胆果然没?差,舅舅怎会那般狠心,尤儿还未弱冠,还不懂事,不过一句玩笑话,他竟舍得对尤儿下如此狠手……”

太后冷静下来,闻道:“还有一封有关太子的密报呢?”

梅音将信递上,“太子这份密信是早就递出来的,大雪封山,在路上耽搁了些,便一同到了。”

太后低眸扫视一番,原本暗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太子献芜阴血救回永乐,龙颜大悦,提案新岁过宗正寺修正玉牒时,添太子之名,纳入籍内……”

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信纸内,太后面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抬手将信纸扔入了噼啪响着的炭盆内,燃为灰烬。

“太子……好手段。”

安平王妃茫然问:“姨母,皇上要?将太子添上玉牒?”见太后点头,扬声道,“怎可!尤儿在朝中声望本就不如太子,只有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才?有机会压太子一头,若太子入了玉牒,便也是?名正言顺,尤儿争储哪还有胜算?岂不是?完了,全完了……”

想?到什么,安平王妃急急忙忙地说:“秦爻,姨母,您一定要?救秦爻出来,只有他能帮尤儿!”

太后被她的聒噪吵嚷得厌烦,太多的事情揉杂在一起,让她疲惫至极,揉着眉心虚弱道:“让哀家好?好?想?想?。”

车帘外刮起的风雪扬起一瞬,被埋没?在绵长无?际的山峦中。

风嚎如诉。

昨夜到最后, 姜念兰也不知道硌到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哥哥的眸色深沉得可怕,好似要将她吞了进?去,哭干了嗓子?, 他却置若罔闻,只能闭眼承受着,唇瓣肿痛, 腕上的红痕久未消退, 到最后眼角全是泪水。

哥哥眼底的异色消散后, 倒是抱着她哄了一会儿, 可是她很生气,背过身去不理他,本?想跟他好好闹一场,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后, 人已经在书舍了,在屏风后的榻上睡了不知多久,才被哥哥叫醒。

祭酒没有出?言责备, 反而怜悯她体弱,姜念兰便知晓,肯定又是哥哥编造话术,拿她的病症当挡箭牌。

真是一个坏哥哥!

姜念兰捏着拳头砸在案角, “咚”地一声响, 气没撒成, 拳头反而落了一圈红印,疼得她鼻尖一酸, 表情瞬间瓦解。

楚南瑾的眸光望了过来, 她立刻将红通通的手藏进袖内,暗自摸了下仍发麻发痛的嘴唇, 硬气地将头别过去。

端端正正地坐好,凝聚全部心神听老师讲课,才不要理这个坏哥哥!

时间急迫,祭酒现阶段教的都是浅显常用的知识,当作临门抱佛脚,让她不至于出?口浅陋,失了公主的仪态,但?姜念兰不识字,简单的知识学起来也很吃力。

生气之余,不得?不承认,哥哥独创的“教学方法”委实奏效。

想起昨夜的画面,却是脸红心热,心跳快得不似自己……

小娘子一上午都没给过他眼神,楚南瑾便知晓,她这是又恼了。

昨夜见了血,长?久压抑的暴戾在骨血里叫嚣,想要冲破桎梏,搅碎撕碎现?有的宁静,久久无法平复,一触碰到柔软丰腴的小娘子?,这股血气更是无法阻挡,虽有所收敛,但还是一时失了分寸,伤了她。

虽然关键时刻理智回笼,换成浅啄慢碾,前头的狂风骤雨终是吓到了她。

一直到晌午用?膳,姜念兰都没有理会他。

她端了只小碗,盛着泡了菜汤的米饭和一小碟豆腐,背过身子?,囫囵吃完,净了手后,便兀自绕到屏风后,准备午睡。

褪去的厚氅和秋香色褙子挂在高处,遮住刺眼的阳光,姜念兰心里憋着气,不像往常一样快速入睡,双手交合在腹前,嘴唇紧抿着。

有轻缓的脚步声渐近。

姜念兰放松身体,装作已经睡了过去。

楚南瑾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念兰真的不理哥哥吗?”

姜念兰没作答,鼻子却因为发痒轻轻皱了下。

楚南瑾往前走了几步,“还是已经睡下了?”

安静的一方小室里,响起姜念兰平稳的呼吸声。

楚南瑾道:“那哥哥便走了。”

听到脚步踏离声,姜念兰非但?没松气,反而更憋闷了,好似期望落了空,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合在腹上的手滑落了下来,气鼓鼓地攥紧身下薄软的垫背。

走吧,走了也好,省得在这儿欺负她!

她眯开?一条眼缝,正要翻身,身上倏地一凉,还未看清眼前情形,身上一沉,一个有着淡雅沉香的胸膛压了上来,在她失声之前,及时堵住了她的唇。

姜念兰在对?方的眼波中看到了自己,艳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唇启呼声之时,带入了一阵幽然清香,唇齿间是甜腻柔滑的香意,阵麻褪去,是酥骨的战栗和舒畅。

晨时楚南瑾为她涂了口脂,彰显气色,现?下却东缺西?残,成了饕餮盛宴,姜念兰仿佛又回到了昨夜,如同?不会凫水的溺者,被骤雨打得?东倒西?歪,一双臂拼命地抓住浮萍。

这时,祭酒身边的小书童传来声音,“公主可见着太子殿下了?”

叠在一起的影子再显眼不过,此时阳光微斜,正好会在屏风上映出?身形,饶是姜念兰再怎么不通世俗,被哥哥交代?过几次,也知晓现下场景不能让旁人瞧见,何况来者还是老师的人。

她推了下身上人,却推不动,一双潋滟的水眸无力地抬起,瞧见她的厚氅和褙子不知何时挂上了屏风,正巧遮住了那处阳光。

刚舒下的心没安生多久,就听见那书童往前走了几步,又紧紧提了起来。

书童以为她没听见,兀自走上前,在屏风三尺外止步,又问了一次,“祭酒想与太子?研讨经学,吩咐我来请太子?殿下,可我一直未寻得?太子?的身影,只好来打扰公主,您知道太子殿下的去向吗?”

泛着氤氲水光的眸子无措地望向楚南瑾,除了课上的问答,她从未和旁人说过话,不知如何应付,更不知道尊卑有别,担心书童得不到回应,会走到屏风后来。

楚南瑾眼底的沉寂早在这一番交缠中紊乱,温眸斜过她面上的绯云,指腹抹去她唇角的口脂,温热的吐息麻麻地落在她的耳边。

“念兰还生气么?”

都这个时候了,哥哥竟然还关心这个!

姜念兰“呜呜”一声,以表抗议。

修长的指划过腰间玉带,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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