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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只是公主那句“要嫁当年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被人深深记住了。

荣国?夫人又惊又喜地问道:“既有这事,你怎么不早与母亲说?”

还没等孟景茂回答,孟吟率先?不满道:“娘,就?算哥哥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又如何?哥哥根本就没有尚公主的意思!”

左右孟吟是要知晓的,荣国?夫人只好道出真相:“你哥哥早就?心许公主?,娘只是找不到机会告诉你。”

孟吟瞪大双眼,“不可能!……”

荣国?夫人忙着安抚孟吟,怕她在皇帝眼皮底下闹情绪。

孟景茂还在养伤,本是不能饮酒的,但他无法平复心腔突突直跳的心脏,饮了一杯又一杯。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游离在他身上?。

孟景茂抬眼对了过去。

看着他的,是太子?。

……

姜念兰以为,酒宴散后?,楚南瑾会找上?她,早早做好了准备。

计划却落了空,敞着的大门外空无一人,唯有冷风冒进。

“晚上?天冷,公主这是在等人吗?”

姜念兰摇了摇头,让夏凉将门合上?。

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翌日,众人收拾好行囊,前往象城的茸燕山,此次春猎的驻扎点。

营帐扎在山脚,这处空气新鲜,满是自然的松土气息,盎然的绿枝抽条发芽,正是万物待兴之时。

别的女眷都是三三两两住在一起,只有姜念兰的营帐是单独的。有林榕的先?例,她现?下又没精力应酬,这样的安排最为省心。

休整一番后,众人备好弓箭,聚集在一处。

整装待发的队伍中,除了英姿飒爽的王公贵族,还有不让须眉的女娘。

姜念兰仿佛看见了母妃当年着装英武,踏马疾行的身影,眼眶有些酸涩,只道被沙尘吹疼了眼,拿了绢帕在眼角抹着。

猎场虽划去了危险的野禽,但姜念兰还是放不下心,叮嘱负责场控的陈晔,让他一定要看紧父皇。

陈晔忙于追查失踪的秦爻,姜念兰有好一阵没瞧见?他了,这才发现?他的下颔多了层浅浅的胡茬,眼下肌肤乌青。

不免好心多嘴了一句,“指挥使莫要仗着年轻,熬坏了身子?。”

陈晔抬起眼皮,多看了她一眼。

昭成帝率众人深入猎场,留下的人则聚集在小亭阁内烹茶谈乐。

孟景茂因伤不能骑马,也留了下来。

不知何人起了话头:“我好像听孟世子说过,他喜欢的女子?,正是像公主?这样的。”

孟景茂性?格好,对旁人的打趣也不会生?气,就?有人贵公子?跟着接话:“你这‘好像’保不保真?”

“你去问一问孟郎,不就?知晓了?”

几人嘻嘻哈哈,竟真要去问孟景茂。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哥哥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孟吟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语气不善地对着几人。

说话那人被孟吟蛮横的质疑惹怒,不悦道:“你怎知孟郎没说过这样的话?你虽是他的妹妹,还能时刻拴在他身上不成?”

“正是,不论有哪家小娘对孟郎有意,你都要站出来搅和,难不成你想要孟郎一生?不娶,让国?公府断了传承?”

“你们!”

孟吟气得脸颊通红,眼见就要和几人争执起来,孟景茂拖着伤腿拦在孟吟跟前,不知和几人说了什么,几个贵公子?轻哼一声,拂袖离去。

孟吟不甘心地拽着孟景茂的衣袖,道:“哥哥,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孟景茂没回答,好声好气地道:“你不该跑过来,回去找母亲罢。”

孟吟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咬牙切齿地鼓圆双眼,孟景茂只得开?始哄她。

姜念兰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神思飞扬。

看这状况,若孟景茂真尚了她,这千金小姐也不一定会消停,势必要闹得鸡犬不宁。

更遑论寻常女子?嫁入孟家,初时荣国夫人和孟景茂兴许会向着新妇,可到底孟吟才是他们的亲人,不免会生出嫌隙。新妇在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姜念兰不禁同情起那位将来要嫁入孟家的女子?来。

胡思乱想许久,一阵高亢的呼声从远及近,原是狩猎的队伍归来。

今日算作热身,但众人也是收获颇丰,太子楚南瑾狩的猎物最多,昭成帝为次。

昭成帝并未因落后楚南瑾而觉扫面,反而欣赏地望向他,赞道:“太子?文武双全?,绵里藏针,无愧储君的身份,希望在明日的猎赛中,你仍能遥遥领先?。”

楚南瑾谦卑道:“臣不过占了陛下尚未痊愈的便宜。”

姜尤走在二人身后?,不屑地从鼻腔里哼气,十分看不起楚南瑾的做派,泄愤似的将猎物狠狠扔在地上?。

虽是热身赛,昭成帝仍举行了一场小型庆功宴,论功行赏,拿到赏赐的人皆是意气风发,决心在明日再展风采。

夜幕笼来,星辰低吟。

姜念兰洗漱完毕,仍不觉困倦,在床上?翻来覆去,便披了件薄衫,准备在营帐附近走走。

夜晚的风可算得上?刺骨,女眷们早早入睡,空旷的场地唯有呲啦的火把声,姜念兰走了一会,敏锐地听到一处有响动。

她大胆地朝声音来源靠去,是从一棵槐树后?传来的,拨开?扶疏的草木,躲在树后?之人没有防备,被她猛然吓了一跳。

“是你?”姜念兰狐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鬼鬼祟祟之人正是孟吟,她双眼胡乱瞟着,努力镇定道:“那公主为何又在这儿?”

姜念兰回道:“我睡不着,就?想在这附近走走。”

孟吟挺直身板,理直气壮道:“那我也是相同的原因,难道只准公主?睡不着,旁人就?不能吗?”

说罢,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趁着姜念兰皱眉之际,飞快地跑走了。

姜念兰懒得计较她的失礼,却是被她这一番打搅,没了散步的心思,准备折返回营。

稳扎在铜架上的火把掠过一抹黑色。

姜念兰心跳慢了一拍,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白衣玉冠、正擦拭着弯弓的楚南瑾。

楚南瑾迎上?她的目光,竟是对她笑了笑,好似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抬步朝她走来。

姜念兰退无可退,仰头望着他在月色下,分明?柔和,却又像覆着阴霾的面容。

两人隔得极近,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在心跳即将跳出胸腔之际,楚南瑾终于开?口。

“妹妹可否帮我为这羽箭开个刃,祝我明?日旗开?得胜?”

冰凉的箭筒塞进手里,姜念兰手指一颤,为他不经意间摩挲过她手背的余热。

无法平静,半晌才艰难开口:“羽箭……也要开?刃么?我从未听说过。”

“妹妹冰骨玉肌,若将这沾过血的羽箭揣在怀中,能消了这羽箭上?的戾气,明?日被这羽箭射穿的猎物,也不会拘于现?世,能够早早步入轮回。”

玄乎所以的言论,姜念兰并不能相信,但当她抬头想要拒绝时,楚南瑾已经迈步离开了。

左右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请求,姜念兰抱着箭筒,快步回了营帐。

怀抱着冰凉的物什,姜念兰却很快入了梦境。

梦里是驱散不开?的迷障,她迷失在浓雾中,茫然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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