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一想到诬告一词,他们就与庄老爷相视一笑,显然大家都想到了一块。
“老沈,你看,我没坑你吧?”庄老爷依旧好心情地逗着笼子里的鸟儿道,“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便是,就解老八那脑子,他能玩出什么花样?至于那个女人,迟早要让她知道滋味。”后面一句话一语双关,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邪笑。
沈大老爷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骂对方不是东西,估计他那老丈人恨不得从地底里爬上来教训他一顿。
心中有对策,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还有心情听起戏来。
衙差到来时,他们正听戏听得入神,一听官老爷传唤,他们对视一眼,态度良好地整了整衣装,随衙差往公堂上去。
这一幕落在端茶送水的丫头眼里,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往后院跑。
后院的佛堂里,已经白了头发的庄夫人正在念经,看到自己的奶嬷嬷进来,她这才神情悲凉地收起佛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已经开始了?”
“是的。”奶嬷嬷上前扶她起来,眼里有泪地道,“姑娘,真要这么做?”
庄夫人含恨道,“嬷嬷,我不甘心啊,不看到他断子绝孙倾家荡产,我死都不瞑目,这是上天给我的复仇机会,我不能错过。”
奶嬷嬷知道自家主子背负太多东西,转身抹去眼泪,伸手给自家主子整理好衣襟,“姑娘尽管去,后面老奴都安排好了,用的是我们自己的旧人,没有惊动后院那群女人。”
庄夫人点了下头,将准备好的东西塞到袖袋,她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开,接下来该她出场了。
公堂之上,面对解明这方的指控,庄老爷也好,沈大老爷也好,都一口咬定他们不知情,而且还说是对方故意栽脏,请青天大老爷明鉴,还他们一个清白。
解明听到这番倒打一耙的话,气得想要动手打人,平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人证物证确凿,他们还要推脱不肯认罪,真是岂有此理!
周围围观审案的民众皆是议论纷纷,更是分成两派,各自讨论起来,反正舆论并没有一面倒。
这让庄老爷和沈大老爷暗暗得意起来。
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二更)
这让在人群里看着事情进展的小桃不由得着急起来,果然如常娘子猜测的那样,就凭这个根本就不能让他们认罪。
她不由得到处找起来,那个关键的庄夫人来了没有?
公堂之上的官老爷在听到下属耳语禀报之时,下意识地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庄老爷,又看了看一旁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解明,最后一拍惊堂木道,“安静,本案出现重要证人,传证人上堂。”
这话一出,庄老爷和沈大老爷对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要唱的是什么戏,看到沈大老爷又要有些慌,庄老爷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要稳住,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解明见状,却是冷笑一声,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
衙差带着一白发老妪进来,让围观审案的人群不由得睁大眼睛,不知道这老妪是何来历,所以也没有人发表高见,一副静观事变的态度。
庄老爷原本还十分淡定的,在看到这老妪进来后,他瞬间瞪大眼睛,立即喝道,“无知妇人,你来做甚?还不赶紧回去,这是你能来的吗?”
“庄夫人?”一旁的沈大老爷到底还是把这老妪给认了出来,只是,多年未见,怎么老了这么多?按理来说,他们是同辈人,如今这女人生生比他老了一辈也不止。
庄夫人朝庄老爷冷笑一声,没有应他的话,而是姿态端庄地给上面的官老爷跪下行礼,“青天大老爷,民妇荣氏要举报。”
“举报何人何事?”
“举报他,私藏火药,图谋不轨。”
庄夫人手指向庄老爷,并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双手呈上,“这是物证。”
庄老爷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妇人会背刺他,于是也忙道,“大人,这都是诬蔑之词,她恨小的,故意嫁祸栽脏,不可取信啊。”
解明也立即道,“大人,一定要严查才行,而且火药乃朝庭管制之物,如果还有在外大量流通的,不得不防。”
高堂上的官老爷一拍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接过师爷递上来的小纸包,他打开一闻,一股火药味飘出来,而包着这火药的纸上却写着多个制烟花爆竹的工坊名字,显然是这些火药的来源。
庄老爷恨恨地看了眼发妻,这个女人实在可恶,自己就不该留她一命,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个,他忙道,“大人,小的是老实的生意人,绝没有图谋不轨……”
“大人,他在宅子里还私藏了大量火药,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搜查宅子,定能有所发现,甚至民妇还听到他与那沈大老爷商议,还要炸了宜阳城的兵营,准备谋反……”
庄夫人这番话,让看众们都不禁哗然,这个庄老爷真如此丧心病狂?
谋反啊,那一旦坐实了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人,这都是诬蔑,不可尽信啊,给个天做胆小的都不敢谋反啊……”庄老爷立即喊冤,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镇定。
沈大老爷也吓得赶紧跪下,“大人明鉴,小的就是老实的生意人,绝无谋反之心。”
此时他的汗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后悔的,早知道这姓庄的是这样,他就不该趟浑水。
“大人,还是一查到底为好,莫要让贼寇洗脱罪名。”解明趁机道。
坐在高堂上的官老爷看到解明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顿时头冒冷汗,解家有多大的能量他是清楚的,为此得罪解家不值得,于是一拍惊堂木,扔下签令,命人立即去庄府和沈府搜查。
并且命人立即禀告知府张大人,这事非同小可,他怕自己担待不起。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庄老爷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这女人今天能来肯定有后手,自己这下子离完蛋不远了。
于是,他冲过去掐住庄夫人的脖子,狰狞道,“我掐死你这个毒妇,让你如此来陷害我……”
庄夫人也不反抗,睁大眼睛轻蔑地看他,“在你害死我父,联合族人夺我家产之时,我就在等今天,有本事就掐死我。”
庄老爷闻言,真的下死劲准备掐死这毒妇。
一旁的衙差立即一棍打到庄老爷的手上,庄老爷吃痛之下只能松开手,庄夫人则是倒在地上死命地喘气,双眼仍死死地盯着庄老爷看,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还不能死,她要等着看他断子绝孙。
“毒妇,你这个毒妇,老子要杀了你……”庄老爷失态地叫嚣了起来。
上头的官老爷当即气得大拍惊堂木,以藐视公堂为由发下签令痛打庄老爷十板子。
庄家是如何发家的,宜阳城人都知道,这人当年就是一赘婿,是靠吃绝户才发家的,并且可恨的是当年跟庄夫人生的孩子都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如今庄老爷的子嗣没有一个是庄夫人所出,都是后来纳的妾生的孩子。
这就是个狼人啊。
围观的民众这回都只有一个声音,一定要严惩这等恶人,不然就是老天无眼。
小桃看到这发展,一颗心这才放下,这回准备好好看戏,回头说给常娘子听。
知府张大人赶来之时,正好是衙差提着从庄家和沈家搜出来的一箱箱火药进来之时,除了这些,还有不少兵器,甚至还有私制的龙袍,这下子庄家和沈家都百口莫辩了,光这些就能定他们一个大罪。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沈大老爷涕泪俱下的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