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给得太多了自然就有人眼红,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这里面应该还没有包括单氏自己的嫁妆,等她百年之后这些也将全归了贺惜玲,试问,贺宵能服气吗?
只不过这人一向是好兄长好儿子的形象,只怕贺家人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险恶,实在有意思。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常曦这么一问,全都回过味来了。
那小厮不知道常曦查贺家的情况有何目的,不过跟着常曦,事不多钱又充足,所以他很是尽心尽力,“常娘子,还要不要小的继续查这贺家?”
常曦虽然搞明白了这兄妹俩的情况,但有些事她还是想不通,贺惜玲的私奔事件中有没有贺宵的手笔?
那么?
她的眼睛眯了眯,心里突然有了个可疑的猜想,不过这个答案还是只能在贺家兄妹身上找,“你找人盯紧这兄妹二人,看看他们平日里都跟什么人接触多,尤其是贺宵,回头再禀报给我,回头花费的银钱找小桃报销。”
那小厮接下了这差事,立即就行礼退了出去。
东篱重新沏了茶回来奉到常曦的面前,“常娘子,要不我们私下里给贺惜玲提个醒如何?”
常曦闻言,突然笑看东篱,没想个这个成熟稳重的姑娘居然会出如此损的主意,这是明晃晃地给兄妹二人之间下蛆,只要有了间隙,兄妹二人的关系立即就会紧张起来。
因为贺惜玲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表面上看她一心想要挽回解晋看似是恋爱脑的行为,但实则她选的是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路,解家于她并不陌生,至于当年的错事,错在施碧池不在她,她理直气壮,所以才会恬不知耻的一再找她生事。
“东篱真有你的,我觉得这计可行。”
听到常曦的夸赞,东篱笑了笑,既然一心跟了常娘子,她就要全心全意为常娘子分忧,这样才能永远被常娘子倚重,以前不争这个,是因为前途未明,现在就要争一争才能比得过小桃。
说干就干,她写了张纸条交给常曦过了目,得到首肯后,这才交给二狗子找张生面孔想办法把这张纸条丢给贺惜玲。
贺惜玲虽然答应了兄长去府衙告状,但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傻,但一想到能扳倒常曦,她的心里又忍不住兴奋雀跃。
于是坐在马车里正出神之际,前方的道路因为有人抓小偷而乱了起来,导致马车无法通行,她正想要掀帘子看看路况,突然有一物飞进马车里,吓得她尖叫一声,身子立即往后退,举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有人掷石子进来毁自己的容。
第一个想到的是常氏那个贱人,这人被赶出了解府,就想法子毁她的容断她的姻缘,心里顿时恨极,看来不能再拖了,按兄长说的去做把这落水狗打死了,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正想着阴暗事,身边的侍女却捡起了那张被团起来的纸条,“姑娘,掷进来的是纸条。”
不是什么可怕的石子。
这不是在坏他的计划?(二更)
纸条?
贺惜玲这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忙整了整面容,故做镇定地道:“打开给我看看。”她不敢伸手去碰,只敢吩咐侍女。
侍女不疑有他,立即打开纸条,入目看了一眼,她就不敢再看,把纸条全打开展示在贺惜玲的面前,然后自己掉转头不看。
贺惜玲对于侍女这举动颇为满意,这才正眼看向纸条,只看第一句,她就怒道,“这是谁在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侍女忙低下头,写这纸条丢进来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居然说少爷和姑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还说少爷对姑娘怀有坏心,这怎么可能嘛?少爷对姑娘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就连老爷都未必有少爷对姑娘那般好,至少姑娘想要月亮,少爷就不会摘星星。
贺惜玲忍着怒气把纸条从头看到尾,这里面说的话全是让人触目惊心的,居然还说自己被设计私奔也有兄长的手笔在,还说兄长害她是为了夺家产,这简直是挑拨离间故意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
“胡说,全是胡说。”
她不再顾忌纸条上是否有毒,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纸条就撕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气地踩了几脚,心里的愤恨之情这才稍解。
“姑娘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侍女在一旁劝解道,既然觉得是胡说,不理会便是,她不明白姑娘到底在气什么?
只要坚定地相信少爷就好了嘛。
贺惜玲依旧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如果兄长是不可信之人,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爹娘吗?
可他们在自己要重回解家的诉求上意见并不统一,这样的爹娘让她如何敢全心全意的依靠?
“姑娘,到了府衙了,我们要下马车吗?”
陷入沉思不知道时间过得飞快的贺惜玲闻言,掀起车窗帘子,看到府衙那令人生畏的石狮子,她猛地缩回头,突然大喊大叫道,“回去,赶紧掉头回去。”
侍女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在怕什么?但她是下人,不能不听主子的号令,于是吩咐马车夫立即掉头回府,不然怕姑娘会发飙,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会是他们。
马车又再度起程,贺惜玲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抱枕上。
这一放松,她开始将自己这次回家后兄长的表现在心里一一回现,以前一直没有察觉的细节现在一想处处都是糟点,就好比兄长怂恿她来告常曦,但在她要出门之际,他却突然有要事处理不能陪她一道前来,这是……在把自己当枪使啊……
这种想法的口子一开,兄长对她不怀好意的证据似乎一抓一大把,她这会儿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兄长了。
就在马车即将到达贺府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厉声地道,“今日之事,谁若是走露风声,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有?”
这厉声喝斥,侍女和外面的马车夫都听得清楚,心惊之余,他们忙应声,“是,姑娘,都听到了。”
贺惜玲这才放下心来,她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兄长起了疑心。
马车一回到贺府,贺宵就收到了消息,眉头当时就蹙紧,“没进府衙告状就回来了?”
“是,姑娘说头疼得厉害,一回来就先回院子里躺着了,夫人正急着过去探望。”
贺宵听后,眉头皱得更紧,这贺惜玲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居然退缩了,怪不得会如此愚蠢,这不是在坏他的计划?
此时的贺惜玲却是趁机缠着贺母单氏要一个答案,“娘,您告诉我,哥他是不是私生子?”
“谁跟你说的?”单氏疑道。
这事被他们夫妻刻意掩盖过去了,也没有跟他们兄妹二人说过,就是怕他们生份了,虽然她偏心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自问待贺宵也是不错的,这些年贺宵的表现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个儿子也渐渐多了一丝真心。
“娘,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贺惜玲趁机缠着母亲追问。
单氏看女儿这样,显然是信了几分的,生怕她被外人挑拨与贺宵生份,于是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哥虽然不是从为娘的肚子里蹦出来的,但这些年他待为娘待你都是没得说的,你可不能没良心听了别人的挑拨就与他有隔阂。”
在母亲这里得了确切答案的贺惜玲,顿时对那纸条上的话又信了几分,虽然知道掷纸条给她的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但她自以为宇宙第一好的兄长也没安好心,这么一想,她在被子下的拳头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