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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只有火光,新郎官抱着新娘,从昏暗的院外走进来,一张脸迎着烛火抬起来的时候,叫半个屋子的女眷都窒了一息。

实在是好看。

这位金蛮的新郎官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

新郎官没有察觉到满屋的视线,他只小心的将新娘子放下来,然后一路牵着新娘子到了堂前。

堂前端坐着南康王与南康王妃。

四位高堂,这里只有两位,另外两位只摆了牌位。

沈落枝与耶律枭一一低头拜过,一边的人高喊着:“夫妻对拜,共入洞房——”

便有人在起哄,也有人在笑。

耶律枭不大熟悉这样的场合,但他本能的觉得放松,他牵起手里的红绳,一路拉着沈落枝往堂外走。

堂外有人引着他们,耶律枭不记得是谁了,总之是沈落枝的一个丫鬟,一脸的笑意,引着他们进了厢房里后,还没忘回头叮嘱一句:“新郎要记得一会儿回来喝酒呀。”

新郎官只是将新娘送进厢房内,掀盖头,饮一杯交杯酒的,饮完之后,就要出去陪客人的。

待到丫鬟出去了,厢房内外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那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间,等着他来掀盖头。

耶律枭只觉得头脑发热了些。

他慢慢地走过去。

厢房内烛火安静,他缓缓站在沈落枝的面前,抬起手,一点一点,扯掉了沈落枝面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面的女子美若天仙,一抬眸,月牙眼里满是柔柔的光。

耶律枭要溺死在她的眼里了。

他从未见过的美景,都在这里。

他缓慢的低下头去,一点点靠近她。

沈落枝的呼吸急促,她的心跳也极快,耶律枭逼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逃避了一下,道:“酒,交杯酒。”

耶律枭便去桌前端来两杯交杯酒。

沈落枝纤细的腕搭在耶律枭粗壮的手臂上,饮下酒的时候,她眉眼间有些许的羞涩。

耶律枭这样的体格

她也是出嫁过两回的人了,匣子里的小话本收了一大堆,自然知道男女之间是如何的,只是,纵然是知道

沈落枝越发晕了。

她一杯酒落肚,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呢,耶律枭早已丢掉酒杯,满目贪念的奔着她压下来了,他那一双眼里都冒着绿油油的光,像是馋肉的恶狼,迫不及待的要来咬上一口羊脂。

沈落枝颤着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来:“耶律枭,别闹,你还要下去敬酒。”

“我不去。”耶律枭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低的落下来,带着些隐忍,暗哑的味道:“我不去,落枝。”

他不要去。

他离不开这张床。

沈落枝被他压着手臂,纤细的指甲缓慢的刮蹭在锦缎上,刮在他的手臂上,刮在他的后背上。

沈落枝手里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一路滚远,撞到嘎吱作响的床,又缓慢停下。

夜还很长。

天天圆房

天天

西疆的秋闷热的厉害, 沈落枝苦热,耶律府里便常备各种冰,到了晚间, 西疆又骤然冷下来,床铺竟然也凉的要命。

这时候, 便要将耶律枭唤回来。

耶律枭这段时间忙着种地——没错, 种地。

他人在边疆,但金蛮的事情他也要管,他现在在金乌城处理事务,几乎将金乌城当成了第二个圆都。

金蛮不事生产,所以四处劫掠, 也可以说是四处劫掠, 所以不事生产, 一因一果,自有循环,抢不到就饿死, 生病了就硬熬,死了就喂鹰,他们不知怎么让自己活的更好,以前耶律枭待在金蛮里, 天生就是这样的环境, 也没觉得这样哪里不好。

但是, 自从耶律枭去过一次大奉之后, 他就不这么想了。

大奉有美丽的丝绸, 而那东西是经过养蚕, 吐丝, 钩织而成, 一匹布,也有百种做法,可卖出天价。

那是很美丽的东西。

除此以外,生病了有医者,医者还分男女,有专门给女子治病的药娘,其中古法医书更是数不胜数,很多在金蛮束手无策,只能等死的病症,在大奉都有治疗之法。

大奉的战死士兵家属还有补贴,可持户籍去领。

大奉有专门的书堂,可以教导很多人读书,甚至还能免费给一些幼童启蒙。

大奉城中的地面都是由砖块铺成的,那些砖块从遥远的地方被运来,铺成了一个盛世。

等等等等,各种他未曾见过的东西,都摆在他的面前。

整个大奉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每一块都有它的作用,有的时候天灾人祸,会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但是很快,又会渐渐恢复运转。

比起来金蛮那种死了就死了的行事风格,大奉确实是截然不同。

和大奉人比起来,金蛮就像是随时都能因为一场战乱而断代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在朝代更迭里。

怪不得大奉说金蛮粗野。

耶律枭对整个大奉都心生喜爱,他想把金蛮也建造成大奉那样,天灾有人处理,疫病有人治疗,老人有人赡养,孩童可以去启蒙。

所以他有很多事情要办。

最先要办的,就是要把满世界打架的金蛮战士给老老实实的拘回金蛮种地。

只有弄出东西来,才有的吃,有的穿,有的吃穿,才能活下去干活。

不过金蛮战士可能一时受不了,金蛮整体的风向便是“战死沙场”。

耶律枭也不急。

他看够了金蛮这幅混乱无序的样子,他将用剩下的半生,慢慢改造。

白日里,耶律枭跟南康王四处捕流寇,有事儿没事儿就召集一帮金蛮的大臣,令他们从大奉这里偷师,学学人家如何制衣,如何裁棉,如何种地,如何治人。

待到了晚间,他便回到耶律府里。

晚间很冷,西疆昼夜温差大,白日里还热呢,一到了晚上,就凉的人骨头发寒,耶律枭裹着一身厚厚的寒气从厢房外进来,便瞧见沈落枝缩在床榻间。

沈落枝怕冷,而这府内没有堆炕,只有暖玉取暖,那暖玉也不够滚热,耶律枭进来,就瞧见沈落枝裹着厚厚的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大球。

若是冬日,他们便燃炭火了,偏生现下九月,这西疆白日热晚上冷,冷也只冷那么一两个时辰,炭火地龙烧起来,没有半日熄不了,到了日头一出来,又热的要死,没法子,只能硬熬着。

瞧见耶律枭来了,沈落枝便抬眸瞧他。

她那双眼里像是浸了水一般,柔柔软软,像是一捧酒,耶律枭瞧了一眼,便觉得醉。

他自厢房外走来,走一步褪一件衣衫,到了床边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那一双眼,绿油油的盯着沈落枝看。

沈落枝已与他成亲半月有余,哪怕夜夜如此,现在瞧见他依旧臊得慌,她向被子里缩了一下,下一刻,耶律枭就已经钻进来了。

她手冷脚冷,如果太冷的话,脚心还会冒出湿粘的冷汗,后背也如此,就是体虚体寒,以往都会在被子里塞一个汤婆子,现在不必了,她只需要一抬眼睛,耶律枭自己就钻进来了。

耶律枭浑身都滚热,灼夏时沈落枝不喜欢,但是冬日就很舒服,她把冰凉的手脚往耶律枭身上一贴,像是贴暖炉一般。

耶律枭最开始还能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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