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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吴嬷嬷笑着同?他见了礼,满脸喜庆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旨意,来同?太子殿下说一声,孙婕妤方才生了!是个公主!”

如今皇帝闭关,这宫里的大小?事务皆交由?太子打理,孙婕妤诞下皇嗣自是要?让太子知晓的。

沈若怜听吴嬷嬷这么?一说,心知孙婕妤方诞下公主,自己作为皇室中人,今日自然是不?适合再赶着出宫了。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视线不?自觉移向书房的方向,院子里的日头太过强烈,她看不?清书房里的景象,但她就是觉得晏温此刻正在看着她。

沈若怜在院子里站了站,重新?走回书房里,见晏温还在看手中的折子,她站在门边的位置,犹豫了片刻,轻声问:

“皇兄,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晏温头也不?抬,淡淡道:

“你且先带秋容去馨和?苑换身衣裳,孤处理完手头这几件事,叫你一同?去凤栖宫。”

沈若怜“哦”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见他提起笔在写着什么?,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她轻手轻脚从门里退了出来,带着秋容先回了馨和?苑。

“公主,方才殿下训你了么??”

秋容陪着沈若怜到了馨和?苑,见她眼角还有些微微发红,又想起方才他们进去前太子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由?想着准是殿下又训斥公主了。

沈若怜想起方才在房中,他攥住自己手腕的场景,耳根微微发热,摇了摇头,“没有,就是……”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捏着的书,有些沮丧,“就是罚我抄书了。”

“那公主抄完了?”

沈若怜叹了口气?,“没抄完,不?过我同?他反抗了。”

秋容震惊地瞪大眼睛,“反抗?!”

“对啊。”

沈若怜进到房中,把?《女戒》“啪”的扔到桌上,回到自己地盘上的底气?又重新?回来了。

她哼哼一声,“要?不?是孙婕妤生产,此刻我都已?经?和?词安一起出宫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会儿应当已?经?在买冰糖肘子了。”

秋容:“……”

她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一边转身去衣柜里给沈若怜找衣裳,一边还是忍不?住劝道,“公主,奴婢觉得……觉得您打从搬到公主府去住之后,确实——”

她将一件粉色襦裙拿出来,是今年?年?初刚上贡的蜀锦料子裁制的,拿了衣裳过来,秋容又看了看沈若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您搬到公主府去之后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了,好些时候,您和?裴公子去酒楼甚至……戏园,奴婢都见到薛侍卫在门口候着。”

沈若怜闻言愣了一下,“他在那做什么??”

秋容:“想来是奉了殿下的令保护您的。”

其?实秋容不?说,沈若怜也能猜到,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她忽然低下头绞着手指不?说话了。

沈若怜本以为她在宫外玩的那些他都不?知道,现在才知,她的所有离经?叛道的举动?他都知道,所以他今日才会生那么?大的气?,才会让自己罚抄《女戒》吧。

沈若怜没出声。

秋容也怕自己说错了影响到她的心情,况且主子的事情她一个做下人的本就不?应掺和?,忙将手里的襦裙递过去,岔开话题,“公主换衣裳吧,身上这身一上午都有些皱了。”

沈若怜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由?得秋容替自己换了衣裳。

穿好了襦裙她才发现,这样式和?料子皆是最时兴的,但自己已?经?许久不?在馨和?苑住了,为何这里还有这些衣裳。

她心里疑惑,忍不?住扯着裙摆左右又看了看。

秋容见她这样,不?由?问,“怎么?了公主?”

沈若怜摇了摇头。

恰好这时李福安进来,说太子已?经?等在馨和?苑门口了,沈若怜叫了秋容一道,“走吧,去看看小?公主去。”

-

孙婕妤从月份大了后,便被皇后特许搬到了凤栖宫来,也方便皇后随时着人照看。

晏温因着还有政事在身,过来看了一眼,又吩咐李福安着礼部给公主拟几个名字后,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沈若怜和?其?他人在皇后这里待着,逗弄了一会儿小?公主,又去看了看孙婕妤,直到用了晚膳才从凤栖宫出来。

天色已?晚,今日是出不?了宫了,沈若怜只能在毓秀宫凑合一晚。

今日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再加上她昨夜没休息好,沈若怜不?到戌时就沐浴完换上了寝衣。

她原本打算从书架上找上一本以前收藏的话本子看,然而路过书桌的时候,视线扫过桌上那本《女戒》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住了。

犹豫了片刻,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将今日白天未抄完的那些给抄完,哪怕三遍抄不?完,她至少抄完一遍吧,反正就当练练字静静心好了,也算是善始善终。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风里透着潮气?,呼啸着往房间里灌,吹得桌上的书页和?纸张“哗啦啦”疯狂翻页。

紧接着便毫无?预兆地落了雨,听起来雨声似乎还挺急,豆大的雨点儿打在房檐上“噼啪”作响。

秋容匆忙进来关窗户,见她坐在桌旁打算写字,从衣架上取了件外裳披在她身上,又给桌上添了几盏灯。

沈若怜看了秋容一眼,让她收拾完和?其?他下人一道自去睡去,不?用再来她这里伺候了。

秋容有些不?放心她。

沈若怜笑着对她挥挥手,“今夜狂风骤雨的,天气?又冷,你快去休息吧,我抄一会儿也就睡了,再说,你不?去休息,她们也不?能去。”

秋容犹豫了一下,又过去替她将床榻铺好,一切整理妥当才出去。

打发了秋容,其?余下人也各自睡去,院中很快恢复了寂静。

沈若怜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裳,刚拿起笔抄了一会儿书,忽然想起来今日她和?白玥薇的课本到底是忘在了东宫。

她看了眼窗户上被风吹得剧烈摇晃的灯影,决定还是明天出宫前再去拿吧。

又抄了小?半刻书,正当沈若怜抄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敲门声。

她笔下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胆子小?,外面风雨交加,漆黑一片,半个人影儿都没,即使关着门窗屋中的烛火都被缝隙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乱晃,此刻怎可能有人来敲她的门。

沈若怜屏住呼吸,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

然而过了片刻,那敲门声忽然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比方才要?大且急切一些。

沈若怜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忽然有些后悔方才怎么?就让秋容去休息了。

她吞了吞口水,在桌上找了一圈,拿了个博山炉握在手里,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谁、谁呀?”

敲门声顿住,片刻后,门外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是孤。”

听到晏温声音的那一刻,沈若怜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她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反正只要?不?是鬼怪就行。

她放下笔,走过去开了门。

冷风裹着雨丝一瞬间从门外灌了进来,桌面上的纸张“哗啦啦”吹得乱飞,屋中大半灯烛被吹灭,房间里顿时变得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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