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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她对着他说话的方?向,认真?点了点头,“好,那我出去了。”

说着,她竟就真?的自己摸索着一步步朝自己想象中的门口走去。

“……”

晏温双手抱胸,冷眼瞧着小姑娘朝着一个花盆走了过去。

就在她快被?花盆绊倒的时候,晏温猛地?长舒一口气,大步过去打横将她抱起,恨恨道:

“沈若怜,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让孤省点心。”

他将她抱出去放在外面院子?里,恰好这家主人自己做了个摇椅,他问人将摇椅借来,抱着小姑娘躺进去,将她安顿好。

“你乖乖躺着,孤去去就回。”

沈若怜没说话,她觉得晏温的语气似乎有点生?气。

躺了一会儿,晏温的脚步声重新靠近,紧接着身上被?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他替她掖好毯子?,带着她的手摸了摸旁边的一个盘子?,“这盘子?里有削好的桃子?和梨,你伸手就能够着,自己吃。”

“那你呢?”

她感觉晏温似乎瞟了她一眼,语气仍然硬邦邦的,“坐这看你吃。”

沈若怜噘了噘嘴,不说话了。

昨夜山里还有些冷,此刻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一整夜的潮气似乎都在这一刻驱散了。

她原本还有些不自然,渐渐的,见?他在身旁也没对她怎么样,她胆子?就大了起来,晃着摇椅捡上一两块儿水果吃。

除了眼睛看不见?和晏温在身旁以?外,其余的一切都很惬意?,好似回到了在湖边亭中喝了江南春后?,醉醺醺的下午。

过了会儿,沈若怜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又有些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她心生?警惕,缩了缩身子?,问他,“你又在做什么?”

晏温现在看着她就来气,冷冷道:

“戒尺。”

沈若怜刚将一块儿桃子?塞进嘴里,闻言动作一顿,嘴里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

“做戒尺干嘛?”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十?分强烈地?感觉到他瞪了自己一眼,“收拾有些不听话的人。”

沈若怜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嚼了嚼嘴里的桃子?,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那个‘不听话的人’可真?倒霉。”

身旁男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手底下动作越发叮叮咣咣响得大声。

坐了半下午,太阳逐渐西斜,四周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沈若怜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就听晏温道:

“回去吧,该吃饭了。”

她有些不情愿,因?为回去又得跟他同处一室,而且马上又到晚上了……

沈若怜磨磨蹭蹭地?从椅子?上下来,小声道:“你、你别抱我,我自己走回去。”

晏温冷笑一声,“你以?为孤愿意?抱你?”

沈若怜嘟囔:“那你晚上最好也别抱。”

她听见?身旁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瞬猛地?攥住她的手臂。

沈若怜吓了一跳,这下又知道怕了,正想推他,就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愣了一下,摸了摸,又摸了摸,发现是个木质的拐杖。

那拐杖的手柄被?打磨的光滑趁手,没有一丝毛刺,长短也正适合她用。

沈若怜面上神情忽然僵了一瞬,有些不自然地?小声问他,“你一下午就是为了给我做这个?”

晏温没回她,语气冷硬,“试试好不好用,工具还在这,还能改。”

沈若怜心里没来由地?一悸,又想起了他从前给自己做的那个秋千,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开口问了句,“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这话刚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想知道答案。

所幸晏温只是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回去吧。”

沈若怜抿了抿唇,慢慢用拐杖摸索着在晏温的引导下走回了屋中。

晏温带她去洗了洗手,又将院里的东西都收了,回来的时候从厨房带了晚饭,“今晚赵大婶包的包子?,孤不喂你了,你自己吃。”

沈若怜没说话,默默接过他递来的包子?,咬了一口,地?软馅的,是她最喜欢吃的。

她其实今日?下午都听到了,这包子?是晏温主动找到赵大婶,劳烦她包的,赵大婶他们一家今晚其实吃的是面条。

她知道是因?为今日?中午他喂她吃饭时,她因?为自己连饭都吃不了,表现出来的沮丧太过明显,他才那样做的。

但沈若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吃着包子?,手边还放着那根拐杖。

他这样维护她的自尊,是不是也是他前几日?同她说的“尊重”?

她没敢细想,心底深处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了晚间,沈若怜洗漱完上了床,晏温坐在床边,淡淡道:“自己将裙子?撩起来。”

沈若怜猛地?一震,捂紧被?子?,“你、你干嘛呀。”

晏温睨她一眼,语气无波无澜,“孤给你腿上上药。”

“……”

沈若怜面颊一热,小小的“哦”了一声,将裙摆撩至小腿处,末了,还不忘说一句,“你轻点儿,这药上上去有点儿蛰。”

晏温没回她,但手底下却放轻了许多。

今日?白天晒了一天,房间里没昨夜那么冷,沈若怜虽然看不见?,但却能闻到被?子?上阳光的味道。

很温暖。

房间后?面有虫鸣的声音,腿上的力道轻而珍重,沈若怜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眼盲了。

她捏了捏衣摆,第一次开口主动问他,“你的那枚扳指,怎么不戴了?”

那枚扳指和他从前那串紫檀木手串一样,打从她认识他,他就戴着的,除了某些时候,他从不卸下来。

她感觉腿上的动作一顿,过了片刻,男人淡淡的声音才响起,“不小心打碎了。”

“哦。”

沈若怜抱着双腿,将下巴枕在膝盖上,“挺可惜的。”

“可惜?”

沈若怜点点头,“嗯,那么值钱的东西,早知道碎了还不如卖了,换成?银子?。”

晏温嗤笑,“沈若怜,孤倒不知,你何?时变成?个财迷了?”

沈若怜将头抬起来,虽然看不见?他,但还是朝着他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脸严肃,“你有所不知,我这一路走来,见?了好多人家,他们都好可怜。”

“虽说如今大燕海晏河清,但任何?一个朝代,就算最繁盛的朝代,也有穷人,那些穷人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你那一个扳指的钱。”

“虽然朝廷一直推行科举制度,可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有闲钱让家里的孩子?上学,所以?我才觉得可惜啊。”

沈若怜说完,她感觉他的手在她腿上停了好久,他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他收了药,她听见?他说,“娇娇,你真?的长大了不少。”

沈若怜将裙子?放下来,“我要睡觉了。”

“好。”

这夜沈若怜原本想着应当没有昨夜那么冷了,然而到了后?半夜,她还是被?冻醒了,最后?又是晏温从地?铺上上来,搂着她给她取暖,她才又睡了过去。

这般又过了两日?,薛念和李福安带着官府的人找了过来,据说逆党已?经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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