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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哪来的男人

 

么事做,除了解决个人问题外,就只能捧着手机,看宗盐有没有回复短信。

除此之外,他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当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后,就冷清得可怕,他总是会抱着罐子躲到沙发上去,把牵引绳系上自己的项圈,然后开始数时间。

只要再等几个小时,主人就会回来的。他不会被遗忘在这里。这里可是他们俩的家。

只有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诉自己,才能把阴魂不散的幻听挡在外边,逐渐消失。

每当宗盐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因为那个声音,意味着一切不安皆会被驱散,他的灵魂将会被牢牢束缚,不再被恶鬼带走。

“主人,你小时候家里怎么过年的?”

司疆好奇问道。

他不知道过年要准备些什么,或许宗盐了解呢?

过年?

春晚的节目声,混杂着脏话打骂,不过就是这些。

后来和生母继父一起,倒是也吃过一顿团圆饭,那是一个难得清静的除夕。

生母死后,过年,不过是继父喝醉发疯的新借口罢了。

“应该就是准备些好菜,看春晚,看烟花之类的吧。”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平常人家过年会干些什么,课文里提到过。

“那我们今年也这么准备好吗?”

司疆期待地看着她。

宗盐刚要说话,手机便响了,她瞥了眼在等待回复的司疆,还是先接了电话。

“宗盐学姐!”

里边传来清亮的少年音。

“是我,什么事?”

她的语气很温和,一点也不像她。

司疆就没见过宗盐这样,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对面那个男的是谁?

“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

没有个屁,你打扰到我和她聊过年的事了!

“学姐你有空可以看看微信吗,明天就要期末考了,但是有几个题我还是搞不明白,好担心会挂科。”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都会。”

白袤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又充满倾慕,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麻烦。

更何况宗盐并不讨厌他,还答应了给他补课。

“行,我看一下,微信上聊。”

“谢谢学姐,学姐你真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司疆的视线已经快把宗盐的手机看穿。

宗盐没有注意,只是接着手中的动作继续。

司疆却停下了,忍了又忍,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主人,这个男的是谁?”

话语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酸意。

“一个学弟。”

“学弟?”

司疆磨牙,怎么会有一个什么学弟蹦出来和宗盐这么撒娇。

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主人和他很熟吗?”

他捏紧抹布。

“还行,他是个好人。”

宗盐一辈子没碰见过几个好人,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好人,好人?

多老土的词啊。

司疆已经忘记了原本要聊的过年的事,脑子里都是这个词。

就算他司疆以前再狂妄,他也有深刻的自知之明,那就是他绝不是一个好人。

如果他不是家里有钱,恐怕要被学校开除数次,进警察局里喝茶了。

目中无人,目无法纪,心情不好就惹事,惹完事就掏钱去摆平,摆不平,就摆平那个人。

更不用说他施加在宗盐身上五年的针对和欺凌。

面对面时极尽嘲讽,背后借刀杀人,受不了底层人在他面前有一丝傲气,穷人凭什么看不起他?凭什么不来讨好他谄媚他?

仿佛要把他们的傲骨碾碎了,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他熟悉的可悲神色,他才心情舒畅。

只是时过境迁,被敲碎骨头的人却成了他。

是他跪在以前看不起的人面前讨饶,是他没了宗盐就会崩溃,说到底,最可悲的人,何尝又不是他自己呢?

这么垃圾的自己能被宗盐接受,当她的宠物,还被好好对待,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

但是现在,宗盐终于认识了一个好人吗?

比他好很多倍吗。

宗盐,会想换一个宠物吗?

司疆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塌陷,安身之处转瞬之间,摇摇欲坠。

该怎么办?

宗盐没察觉到司疆这么多心思。

唯一的异常便是晚上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直到她掏出牵引绳,抓在自己手中。

宠物才勉强笑一笑。

但估计还是睡得一般,白天都在补觉。

没过多久,司疆现在脆弱的身体就开始抗议,发起高烧。

宗盐喂他吃了药,也给他敷了毛巾,都没起太大作用。

没办法,她便背着他,去了小区不远处的小诊所,让医生给他打了吊针。

司疆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在意周边环境,只是把卫衣帽子拉起来,罩住了自己的头,戴着口罩,缩在又冷又硬的椅子上。

“主人。”

他极小声地喊着。

“我在。”

宗盐把手放到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不要抛弃我。

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周边的人流声越来越小,宗盐背着他逐渐走入一片与世隔绝的世界。

“应该退烧了,下来走吧。”

他还在贪恋宗盐身上的温度,宗盐却已经把他放了下来。

毕竟是个大男人,骨架在那,重得很,既然吊水后已经好了许多,就得自己走路。

“可是我看不见啊。”

司疆茫然道。

而且出门急,没来得及带上牵引。

宗盐给他戴上了眼罩,他从不知自己住的地方到底在哪一片区域,周边又是什么景观。

“跟我走就是。”

但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纤细有力的手指扣住凸出的腕部关节,冰凉的体温与他相贴,明明是强势而具有掌控欲的动作,司疆却盲目地点头。

“嗯,我跟主人走。”

一路坑坑洼洼,竟也无人摔倒。

有人说:“主人,你还会养第二个宠物吗?”

有人答:“我只养得起一个。“

寒假工做了不到一个多星期,春节就要到了。

街边小店门前摆起了摊子,各式各样的对联和年货喜庆地染红了整个城市。

宗盐驻足,挤在热闹的人群里,也挑选带了几份,塞进口袋。

过年似乎要有这些,才合格。

她提着几袋子东西,回到自己的小家,一开门,便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司疆蹲守在厨房,紧张地看着一锅鸡汤:“主人你回来了,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不会有问题吧。”

宗盐:“我看看。”

其实看了也没什么用,宗盐自己厨艺也就那样,这个菜谱还是她网上搜了,随手发给司疆的。

宠物对待年夜菜兴致勃勃,她也不想扫兴。

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金黄的鸡油浮在汤面,鸡肉炖得一戳极烂。

“等等,应该撒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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