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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福儿还满心烦躁的,可几天过去,太子并没有再召人侍寝,也没有召她,似乎真如淑月所说,她‘失宠’了。
如此一来,福儿倒也没那么烦躁了,渐渐平静了下来。
没事就在房里睡觉,又或是去御膳房帮忙。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也没人管她干什么去哪儿,跟以前相比似乎也就是换了个住处。
福儿甚至想,就算太子以后不召她侍寝,忘了她也没关系,说不定等她被丢到犄角旮旯,她还能有出东宫回御膳房的一日呢?
有太子女人这一层身份,即使不能出宫,旁人也不敢轻易欺了她,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差。
殊不知,她的日子过得逍遥,有一个人却过得如置身水火之间。
此人正是小喜子。
既然要通晓人事,一次自然不够的,陈瑾把这个任务交给小喜子,可他提一次被拒一次,提一次被训一次。
其实小喜子知道症结出在哪儿。
这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尤其是尝过腥的猫儿,主子不是不想,只是要面子。
关键那个叫福儿的宫女太不识趣,每晚熄灯熄得那么早,主子已经连着几天晚上跑演武场了,就没有一回她是亮着灯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宫女!
她是猪啊,这么能睡!
小喜子心里那个急那个气,扭头就去找人敲打福儿了。
“为何要亥时才能熄灯?难道这有什么说法?”
听完来人的话,福儿有些懵也有些疑惑。
“主子都没歇,奴婢哪能歇?姑娘该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太监,生得一张容长脸,个头不高,说起话来声音有点尖。
“可熄灯跟这有什么关系?亥时熄灯都半夜了,未免也有些太晚了吧?”她以前当差,早睡习惯了,一般戌时就睡了,这样才能早起。
对方见福儿如此不识趣,嘬了嘬牙花子。
“姑娘可知道门外那宫灯有什么寓意?”
“照亮?”
“那为何是四盏?”
“这我怎么知道。”
太监伸出四根手指:“四盏宫灯对应四间屋子,姑娘恐怕不知咱们东宫历来有个惯例,太子殿下的司寝宫女一般都是住在这几间屋子的。”
“所以?”
“所以姑娘隻管晚上别熄灯太早就行了。”
其实福儿明白这太监的意思,但为何单独来叮嘱她却有些不懂,难道说她熄灯早,旁边几间屋都没熄灯,看着不协调?
到晚上时,她突然明白了。
是夜。
见主子回去时又走了西边,小喜子不禁挺了挺胸脯,直到离得老远看见那四盏宫灯,又看见四盏宫灯后亮起的四道晕黄色的光,他不禁松了口气。
路过时,卫傅停了下脚步。
小喜子体贴道:“咦,今儿怎么四间屋里的灯都亮着?”
说得如此浅白,卫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他即是羞恼,又是窘迫。
幸好天黑,显不出他脸色。
“要你多嘴!”
小喜子当即噤了声。
见主子作势要走,偏偏脚步挪不动,他暗叹一声,送上一个台阶。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卫傅不耐道。
“难道殿下不想去看看福儿姑娘?”
卫傅迟疑了一下。
小喜子忙道:“男人去看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殿下您看陛下忙完了政务,不也会去后宫看看各位娘娘,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那去看看?”
小喜子喜出望外,忙不迭撑起灯笼在前面引路,可他走了两步,那修长的身影并没有动。
“殿下?”
“孤去看她,是给她脸了!”
“本就是给她脸了。但殿下你想想,女人不就是要哄的嘛,有的女人温驯,有的女人天生不驯,可您想想,温驯的女人哪有什么意思,就跟殿下驯马一样,难道殿下喜欢那些温驯的马儿?”
小喜子循循善诱。
“温驯的马儿乖巧,但它没有野性,跑不快啊,女人同理,殿下若是能把这匹野马驯服了,多有成就感啊。至于哄,那不过是手段,就像驯服马儿前要先抚摸它的鬃毛。”
卫傅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歪理?”
小喜子心里委屈死了。
他也不想说歪理,但他得给殿下台阶下啊,他费劲巴拉地给送台阶,还变着法夸那个坏宫女,怎么反倒成他的错了?
卫傅见他一脸委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这么想让孤去看看那宫女,那孤就去看看吧。”
大半夜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靠在枕上昏昏欲睡的福儿,顿时被惊醒。
这时候谁来敲她的门?难道是碧玉她们?
她去打开房门,看见门外背着光影站着的高大身影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后面伸出一颗头的小喜子,顿时瞌睡都没了。
“您、您怎么来了?”
她圆圆的小脸雪白如玉,隐隐透着一种粉嫩的光泽感,脸蛋上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乌黑发亮的杏眼圆瞠,看见他仿似看到什么妖怪。
卫傅的火突突往上冒。
“怎么?你不想看见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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