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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周父看了眼她紧紧攥着的手机,走到阳台问:“今天回广州,还是在家住一天?”

“等下就走,约了客人。”卢静珠镇定道。

周父点点头,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事:“你上次说换车,看好没有?”

“去年看过了,老款的不太喜欢,我等等今年的新款。”卢静珠想起在展厅碰到周鸣初,大概他会比她提车更早。

手机忽又一震,卢静珠往身后塞了塞,又听周父问:“你跟志德,今年打算定下来?”

卢静珠被问住,脸色发怔但摇头:“还没确定。”

她歪着脑袋,想在周父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先被周父抓出那点不自在。

这个继女很聪明,但不够聪慧,或者说她想要的太多。而正确处理好自己的贪欲,是人一辈子的课题。

周父说:“那就抽空想想吧,他上次跟我吃饭,我看他意思是想今年跟你定下来。”略一沉吟又说:“志德这个年纪想成家正常,所以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总之当断要断,或者逼自己一把,定下来也不是坏事。”

“好的。”卢静珠心里对这个继父再不以为意,精神上却还是敬着他的。

何况扮出一脸乖巧,对她来说从小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下午回所里给江欣做项目,卢静珠问她:“你现在忙到假都没得放了?”

“新接了几个地区,要跑一跑。”江欣躺到床上,闭眼前见有人拿了治疗头进来,问卢静珠:“你又换助理了?”如果她没记错,这已经是卢静珠换的第三个助理。

江欣问:“之前那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怎么没做了,她不是一直做得挺好?”

她指丁彩,卢静珠说:“早就回老家了。”

江欣想起丁彩,不高不爱说话,但经常被卢静珠叫来叫去。酒吧喝醉了要让人家接,住院了也要喊去照顾,简直当保姆一样。

她也有助理,但助理跟了几年没换过,于是当正常聊天,和卢静珠探讨了一下跟团队磨合的事:“工作和生活要分开,工作上由你指来指去没关系,但去酒吧接你和照顾你住院的应该是朋友,不应该是助理。你要让人家干朋友的活,又不把人家当朋友……”又告诉她:“每一个人都有被尊重的需求。”

只是一句提醒,却好像刺到卢静珠,她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带点故意反驳的意思。

江欣也习惯了。

同学这么久,太了解卢静珠,她心理角色永远是坐在教室角落静静看着所有人的那一个,这些会令她感到安全。

江欣从不觉得卢静珠有多坏,相反认为她可怜,又卑又亢。

项目做完,卢静珠忽然提到今天吃饭的事:“周鸣初爸爸说,去年跟你碰过几面。”

江欣点头说:“有是有,活动上见过。”她印象里的周父是商业头脑很高级的一位长辈,谈吐幽默性情平和,神态也很显年轻,不像她爸爸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

卢静珠送她下楼,楼下见到一辆红色glc,又讲了几句周鸣初。

江欣知道她是讲给自己听的,本来没打算理,但她又确实被卢静珠说中地,恨自己总是放不下姿态。

一个女人的念头里可能会有很多个男人,对江欣来说,最特殊的就是周鸣初。

她想,如果没有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上周鸣初,如果他的存在没有贯穿她的青春,如果不是到工作都还有交集,可能他对她也不会特殊到这种地步。

元旦过后再去e康,顺利确定了接手新地区的事,但也在另外的事上产生了分歧。

监护仪目标量定得太高,以至于江欣助理都偷偷问:“江总,这个量我们真的消化得了么?”真按这个量的话,他们从资金到仓库再到销售的压力都太大。

江欣也这么想。

再大的公司业务资源都是有限的,同理还有地区的市场容量,但她以这些为理由去跟周鸣初谈的时候,周鸣初却并不退步。

他不是体察规则的那种人,向来是别人适应他,谈判风格也是干脆直接的,说出的话永远淡而有力,愿意给你不同方案,但你觉得这个口松了,那个口却紧得卡脖子。

他的压迫之下有一种清楚你基线的笃定,让你难以抉择,又不得不抉择。

好在签任务的不止江家,还有几个大代理也是一起,签完后大家相视苦笑,看你也有压力,似乎又得到一种安慰。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厂家策略中的一环。

办完事准备去吃饭,周鸣初看了眼文禾的工位,章茹从他身边飘过,被抓住问:“她人呢?”

章茹眨眨眼:“请假啦,过几天回。”

周鸣初当然知道她请假,oa就能看到,他问的是去向:“请假干什么,家里有事?”

“不知道喔。”章茹溜了。

穿一条裤子的人嘴紧得很,周鸣初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动身去应酬。

晚上的酒局有人调侃,说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又调侃汪总:“今年最好过年的就是汪总的三部,年后业绩坐着就能翻一番。”

“还是有赖各位老板支持。”汪总带着手下人到处敬酒。

经销商们嘴上怨,酒却还是喝得下去,毕竟e康的市占比,地理覆盖度和年度增幅都摆在这里,赚没赚钱自己心里都清楚,想继续赚又不愿意接受加码,显然没有这么好的事。

但经销商们更想喝的,还是周鸣初。

他们跟的既是产品也是销售这个领头人,毕竟厂家老总如果没能力没策略,再好的产品也白搭。

只是今天被逼了一通,怎么都要跟这位又狠又捉摸不透的年轻老总喝几杯,拉交情或出口气,总之这趟不能白来。

江欣坐在桌上,看周鸣初身边的人没断过,杯子里的酒也基本没断过。

这喝法太伤身,江欣虽然自己也喝得有点晕,还是提醒他一句:“少喝点。”

庞大海听见了,在旁边嘿嘿笑:“江总放心,我们周总本身海量,有您的关心更不会醉。”

江欣淡淡扫他一眼,助理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江总。”

江欣问:“怎么了?”

助理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货压得太狠了,您看待会能不能想办法,再跟周总要点政策?”

她很尽职,江欣撑着额头想了想:“我试试。”

这种事必然不能在人多的时候提,于是散场时借着住同一条线的理由,江欣还是跟周鸣初的车。

等电梯时忽然一位叫老朱的经销商提起件事,说要把外甥女介绍给周鸣初,去年就讲过的,外甥女过年就从国外回来了。

应酬场上最常见就是两性间的玩笑,其他人立时起哄,说这要是成了,周鸣初得喊老朱一声舅舅。

周鸣初却说:“我有个表弟年纪跟朱总外甥女差不多,他是单身,比我合适。”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要是成了,我也跟着他喊朱总一声舅舅。”

“好好好。”老朱笑眯眯地跟他握手又拍肩。

男人做媒管你三七二十一,只要性别对得上就行,所以一路到停车场,还是相谈甚欢。

江欣却觉得自己实在醉了,上车时差点磕到脚踏,好在一只手伸过来扶住门。

江欣回头,温热中带点酒意的呼吸拂过面颊,她心里跳停一秒,跟周鸣初道了声谢,但上车后提起政策的事,却不如路况那么顺畅。

情绪来得毫无道理,江欣想起卢静珠的话,也烦自己总在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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