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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绕到最后一排,跟垃圾堆为邻的自己的座位坐下。

从书包里一本本往外掏书。我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每天上课的课本却从来都不会忘了带。

夏之宇从旁边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我,用只有我们俩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封念,你,怎么,又迟到啦。”

他的语速很慢,也不单是语速,他做什么事都慢半拍,像乌龟一样慢吞吞的。

听说是他十岁的时候烧坏了脑子,落下的病。

“嗯。”我把书包塞堆满垃圾的桌箱里,立起一本英语书,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趴着补觉。

笨蛋夏之宇像是看不懂似的,又戳戳我,“你,准备睡觉了?”

我挑眉,“嗯?”言外之意什么事。

“先,先别睡。”他挠挠头,笑得羞羞答答的从课桌里掏出一个便当盒,“把早餐吃了再睡,书上,书上说,饿着肚子睡觉不好。”

我摸了摸那个印有熊猫图案便当盒,盒子还温嘟嘟的,“又给我带早餐了?”

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指,“我们,我们是好朋友。”

我笑了,“笨蛋,我又没要你解释。”

他脸瞬间就红了,扭扭捏捏的转了回去,拿着本英文书振振有词地读黄鹤楼。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指了指我的脖子跟嘴角小声问,“怎么伤的?”

我愣了愣,随后轻描淡写的说,“摔的。”

夏之宇漂亮的眉宇皱成一团,“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睡不醒,走路睁不开眼,怪我咯?”

夏之宇笑着摇头,“不怪你,怪路。”然后他又在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瓶药油,递给我,“擦擦,好得快。”

我笑他,“你这背包是百宝箱吗?怎么什么都有。”

他也跟着笑,说看我经常有伤就带了。

他扯着嘴角,露出又细又白的牙齿,笑容明晃晃的,煞是好看。

我不自觉的被他那个纯真的笑容晃得低下了头。

其实关于我的流言早就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也只有夏之宇这个傻瓜,我说什么他都信。

??三

??应了笨蛋夏之宇的话吃饱了好睡觉,我好睡了两节课,到了第三节课数学老师发放这次数学考试试卷的时候才转醒。

这次考试我抓阄运气有点差,考了十几分。

至于夏之宇嘛……

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但他靠的不是运气,他只是动作很慢。

试卷上他答过的题都对,可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对于迟钝的他来说还是太少了,他根本答不完。

所以卷子发下来,成绩一塌糊涂。

不过不管这次考试成绩怎样,夏之宇拿到试卷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把他没有答完的题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按照考试闭卷的标准认认真真的写完。

虽然后补上去的答案并不能算成绩,也不能让他逃脱跟我这种垃圾排到一起坐的命运。

但是我喜欢他身上那股做什么都肯坚持下去的劲儿,不管有没有用。

不像我,四肢健全头脑健康却连活着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中午下课夏之宇书桌旁围了不少人。

“诶,夏之宇这次不错嘛比上次多做了些题,有进步哟。”

“对啊,每次进步一点,慢慢就能追上。”

??“你这次有没有不会做的?用不用我们帮忙给你看看。”

“不用那么客气嘛,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有眼红的男生羡慕,“想不到夏同学你这个小呆瓜还受欢迎的嘛。”

我闲鱼翻了个身,继续假寐。

他当然很受欢迎。

长得好看,性格又温良谦恭,每天像是不知道自己魅力似的,对着谁都是明朗一笑,怎么不讨人喜欢。

即便他脑子缺根弦也是一样。

班里的同学多的是喜欢、帮助他的人。

而我就不一样了,虽我长得也还不错,但是不爱说话,性格阴翳,比起他差远了,又背着那些难听的流言,大家看到我,只会厌恶嫌弃蔑视地捏着鼻子躲开。

围过来看夏之宇的人里,有人用手指大力敲着我的桌面。

“封念,能不能让让,没看见我们没地给夏之宇同学讲题?”

我,“……”

这是我的位置不是吗?大中午的在别人位置边上吵得人睡不着,要让也是他们给我让开才对!

我阴沉地瞪着她。

忿忿不平地抽出书包,推开椅子转身走了。

算了,和气生财。

再说夏之宇这个笨蛋的确需要他们帮忙讲题,而我只会教他考试怎么作弊。

午休的走廊有人在追逐打闹,有人在散步闲聊,人来人往。

是我参与不进去的热闹,吵得我很烦。

所以我选择去天台,那里安静。

推开那扇印了无数个脚印锈迹斑斑的铁门,有人迎面撞了过来。

我没注意,撞了个满怀。鼻子瞬间疼痛难当,接着鼻腔一热,我一抹,是鼻血。

难怪这么痛。

被人撞到流鼻血,我已经很惨了,可我还没开口说什么,撞人的人却先发制人。

“你小子是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

我一边用手背擦着鼻血,一边抬头去看堵在门口的那堵人墙。

那人也看见了我,“这他妈的不是三班那个……鸭吗?”

??我面色沉了下来。

他另一个人啐了一口,“是呀,怎么撞上他,真他妈晦气。”

我捏紧拳头。

“怎么?不服气?”

我瞪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那人淫笑着拍拍我的脸,“还别说瞪着人看的小样是有股骚劲儿。”

我忍不可忍,啪的一下打开了那只恶心的咸猪手。

那人立马怒了,提小鸡一样的把我提起来,“婊子,你他妈活腻了?”

我梗着脖子,觉得这顿揍是免不了的了,但是心里有些担心,这一拳头我能不能爬得起来,下午还有课,今天也还只是周一。

眼看挥舞地拳头就要砸下来。

有人拉了拉他,“威哥别忘了我们跟隔壁学校那伙人中午约了架,这会儿就别把力气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要收拾他有的是机会。隔壁班的姓丁那小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对于那个时段的学生来说,打架输了事小,面子丢了才是事大。

我被那人放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松口气,因为那人并没有真的放过我。

他指着凹凸不平的地上,不怀好意地,“跪着给我道歉,我这次就放过你。”

我咬着牙,看着人高马大像堵墙一样围着我的这几个人。

我跟他们比,弱得像只小鸡仔。

是反抗后挨打被他们按在地上磕头,还是现在就磕头,我没得选。

就跟一年前那个女人疯了一般抓着我对我说,“我欠的高利贷根本还都还不起,他们要捉人抵债,我老了不值钱了,所以只有你。谁叫你是我儿子呢?”

女人吸食大嘛后的表情极尽癫狂扭曲。

是被卖去东南亚陪一群人,还是只陪一个人。

我没得选。

我浑身颤抖起来,后牙槽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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