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节
。
而想要给宝钞找锚定物,就需要大量的白银,大明又恰好是白银匮乏的国家,日本又恰好有大量未开采的白银。
你说巧了嘛这不是?
因此,历史的进程已经走到了这里,如今的永乐六年,对日本动手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了。
毕竟为了跨海征日,大明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工作。
不仅专门编练了十万人规模的备倭军,而且储备了足够长期消耗的粮食弹药,并且通过过去几年与日本贸易,基本摸清楚了日本国内各种情况与势力分布,再加上各种情报人员的努力,地形、水文等情况,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而对于风暴的观察,在济州岛、对马岛等岛屿上的钦天监官员,也基本上摸清楚了规律,只要避开风暴高发的秋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差池。
庙算准备充足到了这个地步,不打这一仗,都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对马
永乐六年,春风飘絮的三月天,日本京都正是繁花似锦的好时节。
然而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足利义满,这位在日本权势滔天的鹿苑院主人,身披袈裟,念珠轻捻,在鹿苑院内举办了一场由一乘院及大乘院僧侣组成的千人奏乐演出。
他引领着后小松天皇一行公卿,穿梭于丝竹之声中,眼眸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酒过三巡,足利义满借着微醺之意,轻轻向后小松天皇示意。
天皇会意,将那杯酒赐予了足利义嗣,这位刚刚在大内以亲王元服仪式元服的足利义满幼子。
此举无疑是在向世人宣告,足利义满心中的接班人已然明朗。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接班人的问题,在宴会上,足利义满所坐的榻榻米是当时只有天皇和上皇才能使用的繧繝绿图案,建筑内还到处装饰着代表着日本皇室的十六瓣菊,寺内竖立着代表着皇室的金凤凰,而他自己的衣服上也绣着十六瓣菊的纹饰足利义满的篡位之心可谓昭然若揭,他在自己身体日渐衰弱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果再结合他让本来预定出家比睿山延历寺的次子足利义嗣还俗,策划了足利义嗣“童殿上”(让未成年的公卿子弟上朝侍奉天皇),又在短短两个月内,把足利义嗣从正五位下的左马头(官营牧马场长官)晋升到了从三位参议,直接让他跻身公家顶尖行列,可以说足利义满为足利义嗣篡夺皇位之梦只有一步之遥了。
足利义满计划让足利义嗣成为后崇光院的养子,再胁迫后小松天皇禅位,最后让足利义嗣继任天皇之位,自己则以上皇的身份统治日本。
为此,足利义满会见了大明驻日本天使馆的天使,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大明的态度。
其实对于大明的种种举措,足利义满未尝没有猜测过大明有向日本动手的意思,但因为大明的保密工作做的一直很好,所以大明具体准备了什么、有多少兵力、是否真的打算对日本动手,这些问题足利义满是一概不得而知。
而对于足利义满来说,他现在显然是无法得罪大明的,因为他的军费主要来源就是日本与大明贸易的税收。
更何况,由于日本国内局势依旧不稳定,他绝对不能让大明公然支持其他势力,所以不管怎么说足利义满都要尽量避免与大明方面的任何冲突。
故此,足利义满计划先走完篡位的流程,然后处置好所有反对者,日本内部铁板一块了,再把日本交给爱子足利义嗣,到时候,就也不怕大明的威胁了。
——————
在幕府将军的花之御所中,气氛异常沉重,哪怕是满园鲜花,也无法让花之御所的主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开心。
足利义持,这位现任的幕府将军,坐在精致的檀木桌旁,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恐与不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与窗外悦耳的鸟鸣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甚至如果仔细注视这位幕府将军,还会发现他在抖。
他的心腹,幕府管领斯波义将,此刻正站在他的身旁,目光锐利如刀。
他深知足利义持的恐惧来源——足利义持的父亲,鹿苑院主人足利义满。
虽然足利义持已经是幕府将军,但在足利义满的巨大阴影下,他始终无法真正掌握实权。
实际上,在此时的日本和朝鲜,将位置让给子嗣,自己进行实际统治,是非常流行的做法。
所以别看足利义持是幕府将军,其实没什么太多实权。
“将军,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了。”
斯波义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话语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再等下去,用大明的话说,就是‘坐以待毙’。”
足利义持抬起头,目光与斯波义将相交。
足利义持看到了斯波义将眼中的狠辣,也看到了在斯波义将的眼睛中倒映出来自己那双恐惧的眸子。
“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们该怎么做?”
足利义持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力与迷茫,说到底,他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跟足利义满这种老狐狸比,太嫩了!
斯波义将面无表情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中放置着一些白色结晶体。
“这是什么?”
“青霉素,碾成粉末后融入水中基本无色,有些许苦味。”
足利义持眉头紧蹙:“你从哪弄来的?”
“大明那边弄来的。”
足利义持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从未想过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毒,但斯波义将的话语却让他看到了掌握实权的可能。
“这……这能行吗?”他犹豫地问道。
见足利义持还在犹豫,斯波义将低声道:“将军,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们必须冒险一试,只要鹿苑院主人一死,您就可以彻底掌握实权,成为真正的幕府将军,否则,您未来的道路只有被废黜然后出家这一条路可走。”
足利义持沉默了片刻,他的内心在挣扎。
足利义持知道斯波义将说的是对的,但他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对自己的父亲下毒,然而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处境,他又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冒险的机会。
最终,足利义持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
“好吧。”
足利义持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斯波义将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这种毒药无人能解,我们可以收买能够接近鹿苑院主人的近臣。”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