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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货物运输过程中,托工自然有办法让集装箱逃避沿途检查,把我尸体放集装箱,不会因检查而暴露。而且,收货人在接到货之后,因为货物来路不正,他们往往会冷却一段时间再启货。

这玩意儿在行内叫“挂霜”。

挂霜时间没有定数,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

挂霜结束开箱启货,叫做“晒秋”。

有人问,连货都不验,接货人难道就不怕托工半路调包,导致货不对版么?

这种情况比较罕见。

上游货商在将货装箱之时,会在集装箱不同角落进行独特而复杂的标记。

标记在什么位置,分别代表什么。

托工并不知道。

等货到了目的地之后,接货人会告诉托工一个临时联系方式。托工再将临时联系方式告诉上游货商,上游货商将标记详细情况发往这个临时联系方式里面。接货人见到了之后,会对集装箱的标记进行一一验证,若全对,证明这批货未被开箱或调包,开始挂霜。

一桩买卖就此完成。

整个过程。

上游货商和接货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全仰仗托工联系。

震慑上游货商不出假货、确保运输过程不出幺蛾子、监督接货人按时打款,这些事全是托工要做的。所谓利润半托工,指的就是托工走一批货,可以攫取一半利润,而上、下游只能按剩下利润对半分。

非横刀立马的关二爷,做不了托工。

像上次黄门要走一批货,在金陵估计也只有马三娘这样的人物,才能完成。

当然,外地有强悍人脉和实力的托工,其实也可以走。

上游货商选择的余地会相对大一些。

把我尸体放集装箱,让托工连货一起运走,确实杀人灭口的最佳方案。

等于说。

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我尸体已经被运往了外地。

在下游接货人隔几个月或者几年开箱晒秋之时,我魂魄都已经投胎了。

想到此。

我心中阵阵发冷,并腾起了一股杀意。

陪葬编码

暴凸眼战战兢兢地问道:“苏老板,现在要我们怎么做?”

“裴星海哪儿来的货?”

“这个……我们真没权力知道,但肯定不是他弄来的货,他只是来代表上游货商来做集装箱标记的人。”

“把我送到秘密仓库。”

这几个货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我冷冷地说道:“照做吧,别让我玩得不开心。”

他们没再吭声了。

上游货商做集装箱标记这种活儿,为避免泄密,只能一个人来干。

也就是说。

到时候。

秘密仓库里只剩下我和裴星海两个人。

我要彻底废了这个王八犊子!

让我想不通的是。

裴星海是陆小欣的手下,四方斋现在已经开始做上游货商了?

陆小欣的步子,未免迈得太大了一点!

面包车到了一间大仓库门口。

我斜眼瞥见。

对面一些饭馆、棋牌室以及小卖部,三三两两聚拢,共有二十来个人。

当车开进来的时候,他们纷纷同时扭头,盯着面包车的牌照看。

毫无疑问。

他们全是裴星海安排的护货人员。

这种地下走货,肯定不会派一帮人直接守着秘密仓库门口。

如果这样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高度注意。

护货人员一般会散布在周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玩耍。

让人误以为,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存储仓库。

瞄了一眼车牌后,他们便不再看了,该干嘛继续干嘛。

认车不认人!

只要车和车牌无误。

面包车里坐着什么人、车进仓库里干什么,护货人员一概不会管。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仓库里到底是什么货,散布周边主要目的在于防止货物交接时出现幺蛾子。

我已经将砍刀放在了驾驶员腹部的位置。

“别吱声,也别怀疑我本事,更别让这辆面包车成为你们的合葬棺材!”

暴凸眼将秘密仓库钥匙给了后座一个人,颤声说道:“去开门,全按苏老板要求做。”

后座那人拿到钥匙之后,下车去开秘密仓库门。

这家伙非常紧张,下车的时候,脚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在了地上。

等他开了仓库门之后。

暴凸眼将车徐徐地开进了仓库。

尔后。

开仓库门之人将门重新给关了。

仓库非常大,足有六七百平方。

里面仅十几箱货物。

当然。

像这种地下走货,十几箱货物当中,顶多只有一两箱是“货”。

其余箱子,装的应该全是掩饰物。

“把衣服脱了!”我拿着砍刀,指着暴凸眼。

暴凸眼赶忙将外面穿的工服给脱了。

我和他换了衣服。

我问他:“本来准备把我尸体装哪个箱子?”

司机颤抖着手指向了旁边一个箱子:“s444。”

裴星海有心了,挑了这么吉利的一个陪葬编码给我。

我抬手一掌,敲在暴凸眼颈动脉,将他给敲晕。

与我猜测无异。

那两位属下见状,立马转身想逃。

我早已提前做好准备,横甩鞭腿,踹翻一个,他捂住腿在滚动,疼得喊不出声音,起不来身。探手迅疾抓住另外一人衣领,手起刀刺,他胸口心脏位置已被刀锋顶了进去。当这货疼得想叫的时候,我已死死捏住了他的嘴角。

我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在怀疑我不敢杀人?”

轻伤而已。

血却不断地渗出来。

刀再进去几公分,他要死。

我放开了他,并对他们说道:“愿意试刀的,尽管喊、跑、打电话,看一看谁的速度更快。”

两个家伙神情显得极为恐惧,立马跪下来求饶:“苏老板,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办事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们,我们立马走,离开金陵!”

我指着晕在地面的暴凸眼,对他们说:“把他抬到s444去!”

两个家伙闻言,颤颤巍巍将暴凸眼抬到了箱子里面,还贴心地盖好了箱盖。

我没再管他们。

新街口商场门口、秘密仓库,他们两次搏命尝试,均被我无情碾压。

他们不可能有勇气再试第三次。

我转头走向这十几箱货物。

仔细看了一看,来到其中最有可能装“真货”的两个箱子,打开了箱盖。

清一水的宋墓鬼货!

有些古玩上还带着泥土。

但当我拿出其中一件瓷器,心中顿时一惊。

南宋扬州官窑贯耳瓶。

胎子呈灰褐色,胎厚釉薄,直口阔腹,雍容中透着典雅。但釉面隐形纹片爆裂不均,纹路略显杂乱,看似烧窑时天然形成,实则后期做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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