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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登徒浪子

 

不要回头?”

“不,你再走一百步,与她擦身而过,现在该她向你走九十九步了。”

“追求,我不擅长,你帮我,感觉像作弊一样。”

“人生本来就是场作弊游戏,有些时候想达到目的就是要不择手段。这样说了,你还要我帮你吗?”

他笑得苦楚,“宣齐公主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想我是个怎样的卑鄙小人。但如果不这样做,我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忙完已经是大半夜,及至夜深,我们还在回城的马车上。

严廷艾问我,“覃公子,现在去哪儿?”

“等等,我要回尤庄拿点东西。”

一到尤庄,这时辰所有人都睡下了,并正处在深深的睡梦中。为了不吵醒任何人,我轻手轻脚地进去,让严廷艾在院子里候着。

我发觉房间有点不正常,掀开被子一看,曲颐殊的蜘蛛在我的床上爬来爬去,我扯扯嘴角,过去寻她,发现她没在房里。

我拿上东西,走到院子来,看到严廷艾站在大槐树旁,盯着院里那口井,叫了他一声,他神思回笼,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神情古怪。

“你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

-

颐殊

小簪儿总说我这苑子里凄凉,今天她就搞来桌麻将打上。院子里推牌码牌的声音噼里啪啦,她说的没错,听着更有人气儿了许多。仟儿也不反对,她也觉得该找点消遣的事做。

四方桌,东面和南面是小簪儿跟她所谓的青梅竹马。她这竹马,少说一两百斤,据说这趟进城是小簪儿娘托他专程来看望的。小簪儿边捻麻将子边数落他,大意是他在家帮他爹卖肉赚不了几个子,偏管不住嘴,还爱吃,都存不下钱。直说得我都替小胖子无地自容。

小胖子一旦打错牌,小簪儿就在他厚厚脂肪层的胳膊上腿上拧一把,接着惊天动地地叫喊:“唐小胖!你是不是专程来坑我的呀!我娘叫你给我带的自己家做的腊肉呢……什么!叫你吃了?……什么娃娃亲!什么娃娃亲!不准再提小时候的事!”

小胖子一脸无辜,满腹委屈,小簪儿越想越气不过,又捶了他两下:“小时候多可爱,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霜儿姐,我不是在说你。”

霜儿一撸袖子,大大咧咧:“没吃别人家一粒米啊!来来来,继续,老娘今儿手气好!”

霜儿是我叫过来的,打累了,就让她来陪他们三个。今儿一般是晋夫人交代出府采买的日子,她听到就两眼放光,说正好许久没摸牌九手痒得很。

“怎么打这个呀!”“哎哟不应该这么出的!”“你怎么老给她点炮啊……”小胖子挨着掐疼得呲牙咧嘴,衣服下面应该都是青紫青紫的,我看着都心疼。

霜儿老赌徒了,行走牌九界多年,一身豪迈赌气。翘着脚,闭着眼睛,手一捻,当即报出麻将子上的花色,甩手一弹落入牌桌,俨然一副走街串巷,常年不下桌的中年妇女形象。

“碰!诶,不好意思,我胡了。”

她跟唐小胖,两座大山分别坐镇一南一北,每次摸到好牌或是胡了都会忘情地跺脚,地动山摇。两座大山齐跺脚,牌桌就跟着抖三抖。

我的心也跟着抖三抖。彼时我在一旁画图纸,画了无数张也没得出正确答案,霜儿在那边牌桌上吼:“曲颐殊,你过来顶替我一下,我去尿个尿!”

于是放下图纸,起身,跛着鞋到桌旁坐下,伸手洗牌。

门口有人进来,没人注意到,最先发现她的是小簪儿,拉起小胖慌慌张张行礼:“大小姐好。我、我们先回去了。”说完麻溜儿地遁走消失。

她已经走到跟前,但我不想理她,一边搓一边问:“玩的什么呀,怎么算的啊?”

尤琰花拾起一粒麻将子,“挺悠闲的。”

“生活情趣,小赌怡情。”

霜儿从茅房风风火火地回来,一边拉裤带一边大刺刺地坐下,甩甩手就伸到牌桌上。仟儿嫌弃地皱鼻子,“你洗手了吗?”

“没有,唉管他那么多,再来再来。”

尤琰花神经一跳丢开了那颗麻将子。

“怎么走了俩,欢喜冤家回去成亲去了?哎哟,那死胖子真是捡了大便宜……”

先不说有没有资格,看看身上的膘好意思说这话吗!

仟儿突然开始讲:“你们不知道,我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婚姻,不过是维持生计的一种手段。你们家一口米不够吃,我们家两口米不够吃,合在一起三口米,分分四口就够吃了。父母包办,媒妁之言,见一面就成亲,有些行完礼才知道夫君长什么样子。还有的更惨,订好亲没过门,丈夫就死了,或者太穷卖给有钱人家冥婚的。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有点感情都不错了。不管有没有爱情,过日子而已,最后都变亲情。”

“可不是吗,有钱人家也一样。”我接腔道,“哪管女儿喜不喜欢,幸不幸福,都是交易,攀上好亲家自己也前途无忧了……”

这边感觉得到尤琰花因为我们忽略她隐忍的怒火。

霜儿像是才发现有个人站在这儿,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仰头看着快要爆发的尤琰花道:“美女快来,三缺一啊。”

绝,真的很绝。

尤琰花冷冷横她一眼:“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毫不怀疑她会掀桌,但我看到霜儿坐在这里,又放下心来,她掀不动。

尤琰花俨然到了爆发的临界值,除了她身上的怒火在上升,四周温度陡然下降。仟儿察觉到气氛不对,机敏地起来捂住还想说点什么的霜儿的嘴将她拖走。

现在就剩我跟她两人,我动也没动,好整以暇听她要说的话。

我道:“大小姐有何贵干?”

说的很有底气,虽然我衣服没她漂亮,妆容没她精致,头发也乱七八糟,脚上还没穿鞋。

“我要见给你治病的大夫。”

“真不巧,他没在。”

她不悦。

“那他什么时候在?”

我说:“我呢,就是尹辗养在笼子里的鸟,他叫覃翡玉帮他看着,别飞了、饿死了、渴死了、病死了就行,他想起来了就来看我一眼,没死就成,高兴呢就逗一逗,不高兴呢就十天半个月地饿着。”

“听起来还真可悲。”她道,“不过我存有异议。”

“怎么,你对我的话抱有怀疑?”

“我对你的比喻存有异议,听起来更像养了只千年王八。”

……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找他什么事儿,回头我转告他。”

“不必,轮不到你在中间递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好心没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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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要走,她又说:“听说你跟他关系匪浅。”

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停下来,看着她:“关系深浅有个度的,看你想办什么事。”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她坦然道,“你们说的没错,我们把她们当成了交易的筹码,谁叫尤家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是商人。既然想卖个好价钱,就要找一个好买家。要找一个好买家,就要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中间人。”

“你说覃翡玉能说的上话?”

“我是说他背后的尹辗。”

“这可难办了,覃翡玉这人不太爱管其他人的破事啊。”

“这事轮不到你置喙,大不了我先走,派人驻守在院子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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