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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节

 

灼钰冷冷睥着四周所有人,目光阴冷如毒蛇,又冷又厉,恨不得捅死所有人,只有看到戚容时,眸光才闪了闪。

戚容俯身行礼,“臣来为侍君诊脉。”

灼钰冷冷开口,嗓音清冽动听,“你过来。”

恢复正常咬字发音的少年,声音也是出奇得好听。

戚容顿了顿,恭敬地垂着头上前,小心翼翼地为灼钰卷起袖子,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手腕。

她微微俯身,屏息凝神,认真把脉。

心底却越来越惊。

……不对。

侍君根本没有身孕。

他在谎称自己怀孕?他要干什么?

戚容越来越惊,猛地抬头,骤然撞进灼钰浓黑得化不开的眸底,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泛红的眸子里藏着丝丝癫狂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睥着她,唇角挑着的那抹讽笑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跟她说:“你发现了啊。”

你发现了啊。

发现了又怎么样?我要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我劝你最好别阻止我。

简直疯了。

戚容觉得灼钰真是疯了。

在这个关头,声称自己有孕,就是把自己推到漩涡之中,他势单力薄,如何能与张司空抗衡?万一挡了他们的路,那就是找死。

陛下不在。

没有人能护得了他。

戚容理解灼钰的难过,起初她听闻陛下驾崩的消息时,也是惊怔、不解、愤怒,宁可相信这只是陛下所布的一场局,或是一场梦。

纵使想要为陛下报仇,但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只是白白送命,只能等待。

可灼钰等不了。

知道她的死讯时,那个苦苦等待的小傻子就被彻底杀死了。

他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只想向他们索命。

戚容和眼前的少年对视,清楚地看到那双乌眸里的决绝,相比于张司空势力滔天,这少年一无所有,只有一具单薄孱弱的身躯,可以为刀为剑。

灼钰从来不怕以卵击石。

也从不怕死。

如果没有陛下救他,他就早死了,现在也不过是去走该走的那条路,如果有幸死了,他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去地下与她团聚。

戚容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这亲眼目睹一场又一场因权势而生的悲剧的女医,终于忍下眼底微微的热意,艰难收手起身,对守在门口的侍卫说:“侍君的确有身孕了。”

——她尊重灼钰的选择。

这世上哪有傻子受了刺激就恢复神智的?不过是一个清醒的人在时时装傻,如今他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不惧了,哪怕被人指成是欺君,可他最想在清醒时见到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又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门口的侍卫有一瞬间的愣住。

随后那人就快步离开了,去把这消息告诉他们的主子。

如今宫内宫外都被张党控制,侍君有孕的消息传不出去,暂时被他们压住,眙宜宫外都是他们的人,眼前的侍卫也是。

如果张司空想要帝位,他一定会派人除掉这个孩子,不会将灼钰有孕的消息公布出去。

戚容似有所感,转身看向少年。

沉默许久,只是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臣去开些方子,侍君身体一向不好,为了腹中龙种,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灼钰看着她道:“多谢戚太医。”

多谢她,肯让他搏一次。

戚容拿起药箱,抬脚出去,头也不回。

灼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一片冰冷,随后收回目光,垂睫看向右手。

他的掌心,捏着一块玉佩。

这是姜青姝临行前留给他的。

这个骗子。

她就是世上最可恶的骗子,骗他等她,一次又一次。

可骗他也好,哪怕哄骗他等上十年二十年,他也能心甘情愿地等,只要还能再见她一面,可为什么,她自己却不回来了?

少年攥着玉佩的指骨泛白发青,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鼓起,呼吸局促,许久,好似难受得无以复加一般,握着玉佩的掌心死死按在胸口处,极其用力地。

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洇出,“啪”地砸落在衣襟上。

——

因为宫闱内外暂时被张瑾的人把持,侍君有孕的消息也是暂时被压下,第一时间传到张瑾耳中。

张瑾听到时,怔愣了许久。

灼钰有了……她的孩子?

张瑾觉得荒谬,第一时间就笃定是假的,自从她与他“两心相许”开始,他们独处已不需要靠灼钰来掩饰,她也说过没有碰灼钰。

但传信的人说,已经派太医看过了,太医也说是有孕了,现在侍君肚子里的就是陛下留下的唯一血脉。

张瑾原是笃定的,忽然又动摇。

他悲哀苍凉地想着:他被她欺骗戏弄那么多次,说不定她碰灼钰也没有告诉他,他还有什么自信说一定不可能呢?

张瑾终于破天荒地离开张府,亲自来了眙宜宫。

灼钰冷笑看着他,“你果然来了。”

他笃定张瑾会来。

毕竟从前,做着这世上最见不得的染指君王之事的张司空,不惜让灼钰在一边看着他与女帝亲热,灼钰太清楚此人刚正不阿外表下的道貌岸然、虚伪善妒、自私专横。

所以,灼钰当初才能利用他杀了崔弈。

他连崔弈都容忍不了,怎么会容忍别人有女帝的孩子?

张瑾静静看着眼前气场阴郁的少年,几乎可以立即断定:“你一直在装傻。”

“是。”

灼钰笑了起来,“我不装傻,怎么能骗过你和陛下,让你们对我毫无戒心,继而拥有这个孩子?”他垂眼,手掌来回抚着小腹,满意道:“本来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这样陛下就会更宠我了,谁知道陛下会出事,那我腹中的,就成了陛下唯一留下的血脉,兴许也是下一个天定血脉。”

他这副计划得逞、洋洋自得的样子,让张瑾的眼神有些泛冷。

他垂眼,目光落在灼钰的腹部。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血脉。

他想和她拥有一个孩子,千求万求,却始终求不到,不是他自己执着地喝避子汤,就是她不想要了,等他们终于把话说开时,她却和他永远地诀别了。

他们似乎始终在错过。

百般纠缠,都比不过别人稍稍碰她一次就能怀孕,换佛家的话说,那是命里注定有缘无分。

为什么想和她有孩子?

因为他明知道不可以,却也在试图去扮演一个好夫君,有妻子,有儿女,别人说这样的一生才是圆满的,那其中的滋味,不是常年孤寂之人能懂的。

他多渴望摆脱孤寂,与她生儿育女,像一对寻常夫妻。

在看着灼钰的这一刻,张瑾眼底竟燃不起任何愤怒与嫉妒,反而是深深的失落与黯然。

他闭了闭眼睛,语气看似平静,又好像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疲惫,“来人,好好照顾侍君,若有任何差错,拿你们是问。”

他太累了。

她的孩子,那也不是她,他现在甚至觉得连愤怒的情绪都是多余徒劳。

说完,他转身要走。

张瑾转身的刹那,灼钰的笑容骤然消失,盯着他背影的表情变得得无比恐怖,在这光线昏暗的宫室里显得极端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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