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以前一样。”
苏木语气不冷不热，说不上很熟络，也没有想接话题的迹象。
余辙并不在意，只要苏木还愿意和他有交流，至于是否成功只是迟早的事。
“伯父还是和以前一样。”余辙失笑。
口上说着不再教人，板着脸很严肃，其实多求求几次，还是口嫌体正直传授。
余辙当面就是如此，现在不也是的。
“他一直都是老样子。”
苏木晕乎乎地，他接收信息消化后，才回答。
他并不晕车，只是这热空调一直往他脸上扑，大巴轻微的晃悠成了摇摇车，加速他的犯困。
苏木想开窗，外面冷风吹吹，其他人恐怕会有意见。
只能作罢。
对方也没有再说话了，大巴车上轻轻的说话声成了最好的催眠剂，苏木更想睡觉了。
坚持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坚持住。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头靠在座椅上，闭眼眯了会。
“小木哥，好好睡一觉，我到地方喊你。”身旁人轻声对他说。
苏木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还没有回应，就跌入梦境中。
余辙只有这时才敢肆意看着苏木的侧颜，被冰雪映衬到发白的肤色上，没有一丝瑕疵，乌黑的睫毛长长，遮住了平时带有凉意的眼睛，并落下了小小的阴影。
余辙喉咙滚动，他觉得口渴。
他知道这种窥觑会让苏木反感，更严重的，这十几年的心意就此被拨开了天日，暴露在大众面前。
余辙心中意识到自己该收手，可目光还是被吸引住，一路往下。
高挑的鼻梁，上头还有一个小小的浅痣，薄唇，唇色偏粉，即便是睡觉也是紧抿着，看起来就和他这人一样——
硬骨头，难啃下来。
余辙目光流连，最终还是停在了嘴唇上。
他想尝一口。
尝一口是不是和果冻那般软，会随着他的吮吸褪色又涌上来。
会不会变成更粉嫩的颜色。
余辙目光越发深沉，他附身，越来越靠近苏木，只要几厘米，他就能如愿。
可能是呼吸喷洒交错，又可能是余辙的目光过于直勾勾，让苏木很不舒服。
苏木紧紧蹙眉，头往窗边方向偏过去。
这个变动，止住了余辙的行为。
他意识回神，面不改色退了回去，又维持在当初的安全距离上。
他不敢。
他害怕苏木会因此决裂。
余辙依靠大巴的颠簸，一点点把苏木往自己方向引，最后感受到自己肩膀的重量。
他嘴角带着笑意，找了个角度，让苏木更舒服点。
再不来，苏木要被别人攻略了！
等到了村口，大巴车已经进不去了，停在了路口。
苏木醒来，揉着略微发酸的脖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直起身。
“抱歉。”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靠着座椅头睡的，怎么就移到了余辙身上了。
“没关系。”余辙伸手拉他起来。
苏木才醒还有些懵：“谢谢。”
等缓过神来，他继续说。
腔调恢复成平日的冷淡。
“其实当时你可以喊我醒来。”
余辙动作一顿，他的直觉莫名响起了警铃。
难道小木哥发现了？
这句话是提醒他？
他笑容没变，下车等着苏木，才说：“看你挺累，便没有喊你了。”
进了村口，还需要走一两公里的路。
苏木想着要不要借几辆车把大家送到家门口，只是大家都摆手说不用，苏木便作罢。
一路上大家都欢声笑语，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这儿旅游。
半道上，苏木看到前方的人影。
一个半百的老人慢悠悠往这边走着，穿着唐装，身形劲风，头发乌黑，只掺杂几根银丝，他背着手，走路都不带颠簸，只是表情扒拉着，很严肃，让人觉得难相处。
老人的目光落在带头的苏木身上。
两人相似的五官冲撞在一块。
“爸。”
苏木走步快了点，轻声唤他。
苏许褚压根不理，越过他，走向身后的大部队。
“苏教授，还真的是你。”
“我看过苏教授您的书，简直写得太好了，我都佩服到五体投地。”
“苏教授真的不回来研究了吗？”
大家看到苏许褚，带着对偶像的滤镜光环，围着他纷纷提问，压根没有注意到父子之间的奇怪氛围。
除了余辙。
他看着苏木的背影，孤寂萧条。
余辙出国之前，依稀记得苏木似乎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现在还没有和好？
笑脸盈盈的苏许褚一一应下，一反自己对苏木的冷淡态度。
心情不错的他更像是慈祥的老人，平易近人。
苏许褚看到余辙，略微觉得有些熟悉。
“伯父，我是小余。”
余辙解答了苏许褚的疑惑。
对方终于有了具形的脸对上，他拍着余辙的肩膀，笑眯眯：“长这么大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月前。”
“回来怎么不给我说声呢，我还以为你真去国外不愿意回来了呢。”
“还不是怕您不记得了，把我当成垃圾短信，搁哪个犄角旮旯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