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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无情无义,也配被人心疼吗?你凭什么怪我不体谅你?
“我能不能说一句,你之所以受到这些不公,是因为你活该呀?”
傅珣皓闻言,眼神瞬间闪躲起来。
他将脸偏向一旁,底气不稳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命人撅了坟?”
槐轻羽冷漠的盯着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也没想遮掩这件事,不是吗?”
上一世,他是在很久之后,才听到傅珣皓自爆,说撅了养父母的坟墓的。
他失去理智跑去寻找,却发现坟包不见,上面早被农户种了庄稼,一些类似人类骸骨的骨头,散落在原先的坟包周围。
他衝进去捡那些骨头,认定那些是养父母的骸骨,却被误认为破坏庄稼,推倒在地挨了一顿。
最终,他伤痕累累的抢回骨头,却听到那些农户疑惑,“村东头家的狗被毒死了,埋在这里,这人过来抢狗骨头做什么?”
另一干看着他的惨状,感慨,“他兴许不是小偷,只是疯了。”
有人认出了他,惊叫道,“我看着他怎么有点眼熟?这里原先是槐大河夫妻的坟墓,他该不会是轻羽那孩子吧?”
“听说他进城做了乞丐,真是惨呦……”
“唉,先前有一伙不知从哪来的人,撅了槐大河坟墓,说他们是该死的人贩子,将他们的挫骨扬灰了。”
“槐大河哪是人贩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可说不准,他三十多岁就死了,肯定是报应!”
听到敬爱的养父母,被污蔑成人贩子,槐轻羽想要崩溃的大喊:
“他们不是人贩子!他们是辛苦干活累死的!为了给槐小山挣束修,供他读书!”
可他伤痕累累,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群人议论了一会儿,便冷漠的走了,没再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槐轻羽才慢慢爬起来,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
他再也没回去过大槐树村。
傅珣皓心虚了一瞬,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他言之凿凿道,“我被拐卖,难道槐大河夫妇没有责任吗?没有买家就没有卖家,他们买了我,罪孽深重,我这么对他们有何不可?”
槐轻羽却冷笑着问,“我记得你景阳侯府,买了上百个丫鬟小厮吧?怎么,你也将你亲生父母挫骨扬灰了吗?”
傅珣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复又看向槐轻羽,“小羽,三年不见, 你变得伶牙俐齿,不好相处了。我今日是来好心奉劝你的, 你却不识好人心,与我针锋相对。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发脾气, 是因为气我抛弃你三年, 我会原谅你的小脾气,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看你。”
他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显然不敢再与槐轻羽对峙。
不识好人心?
槐轻羽没看见好人, 只看见了一个欺软怕硬、虚伪下流的懦夫!
喝了口凉茶,槐轻羽爬上院墙, 看着莫西桐院子里的景象。
莫西桐的院里,来了许多想要与他结交的学子。
莫西桐一身那身发白的旧衣, 已经被换下了,此刻正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衫,羞涩笑着低下头,朝众位公子道谢。
他的长相原本就不错,因为是哥儿,加之体态羸弱,声音纤细如女子, 气质可怜,惹得在场学子无不怜惜。
几位嫌少与哥儿想处的学子, 还忍不住红了脸, 隐隐对他升起了好感。
就在此时,一伙张扬又横行霸道的身影, 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宋国公的嫡子,人称小国公宋钦华。
宋钦华一身金丝锦服,头戴珠宝镶嵌的玉冠,脚踩玲珑玉靴,腰间还配了一把宝刀,金丝编织的剑鞘简直闪瞎人眼。
仗着优异的家世,宋钦华百无禁忌,乃是纨绔中的纨绔。
虽然书居只允许每家公子带两个护卫,但无法禁止学子之间拉帮结派。
不少意图攀附权贵,或者与之臭味相投的,都会投身于宋钦华的小团体中,形成欺压他人的势力。
宋钦华在众学子中,风评极差。
无人不知他的阴险恶毒。
见他带着几人过来,众学子们纷纷想要驱赶:
“你来做什么?”
“宋公子,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
宋钦华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闻言“唰”得打开,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道,“今日不是莫学子的欢迎宴吗?你们来庆贺,我也来庆贺,你们凭什么管我?”
说着,他扫了扫院中的学子,见没几个有家世的,顿时不屑起来,“呵!一群平民而已,也敢管我小国公之事,简直不知死活!”
他说罢,便挥了挥手,命人将那两个敢挑战强权的学子压住,一人扇了好几个嘴巴子。
那两个被扇了巴掌的学子,家世不怎么好,却一腔正义。
被当众打脸,顿时满脸屈辱,却碍于宋钦华的家世,敢怒不敢言,羞愤欲死。
莫西桐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钦华。
他出身乡野,从未见过如此华贵,如此霸道的男子。
不仅长得英俊,父亲还是国公,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
宋钦华一边扇着风,一边踱步至莫西桐面前,用折扇挑起他白嫩的下巴,轻佻道,“真是个美人儿,还是个哥儿,在这满是男人的书居里,实在难能可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