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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妄眨眼。
沈慕时道:“你说你和家里吵架了没地方去,想要我收留你。”
裴时妄略微皱了皱眉,对此产生了几分怀疑:我喝醉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把你带回去了,你突然就抽搐不止。”
沈慕时顿了顿,视线略带审视看着裴时妄:“医生再三叮嘱,你不能饮酒过量。”
“嗯。”
裴时妄吞了吞唾沫,滋润了下干涩的唇瓣道:“谢了。”
沈慕时没有搭理他这句话,正巧护医从外头走进,手里端着刚买回来的盒饭。
护医说:“先生您去忙您的事吧,我来喂这位先生用餐就好了。”
裴时妄道:“……不要。”
护医脸上闪过一瞬尴尬。
沈慕时隻好同护医道:“这位先生不太喜欢别人碰他。”
“你给我就好,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
护医点点头,退了出去。
沈慕时调了电动病床,将裴时妄的上身抬起。
裴时妄看着沈慕时挽起了袖子,白色的衬衫卷起边,露出白皙的手腕。
沈慕时伸手拿起盒饭和筷子坐到床边时,裴时妄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的佛珠。
这佛珠……很眼熟。
裴时妄一下子有些想不出来是在哪里看到过。脑海里闪出几个破碎的画面,却拚凑不出一张全景。
沈慕时舀起一杓,动作不紧不慢地递向裴时妄的嘴边。
随着沈慕时的动作,裴时妄张嘴吃下这一口饭。
他看着沈慕时的手腕,视线不自然便会瞥到他那串佛珠。
佛珠上刻着金色的字,细细小小的,很精致。
裴时妄见着沈慕时的手移开,略皱眉想着那几个字的痕迹,等待着沈慕时下一次的投喂。
第二口的时候,裴时妄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他手腕,视线触及到那金色的刻字时——
裴时妄抬起手攥住了沈慕时的手腕。
沈慕时被裴时妄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心里一震地看着他。
裴时妄眼神微夹愠怒之色,隐隐还有几分得逞之意:“我想沈先生您该给我解释一下,您手上这串珠子……”
他抓着沈慕时的手收紧用力,语气有几分嘲弄,他的音色略扬,漂亮的眼睛毫不掩饰对他的戏谑:
“为什么会刻有我的名字?”
“请你收留我”
“为什么会刻有我的名字?”
裴时妄清亮的视线里有一抹探寻之色,他仿佛挖掘出了眼前男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裴时妄想看到他的慌张,想锁定他的无所遁形,可他终究要失望了。
男人眼中神色依旧很淡。
淡得像是此事的揭开全然与他无关。
裴时妄攥着沈慕时的手腕,步步紧逼:“沈先生是想说这佛珠手串是不小心捡到的还是在哪个古玩店淘来的?”
沈慕时闻言,视线看向手腕上的一串黑色佛珠,金色的刻字板板正正地刻在上头。
一颗珠子上刻着:时妄。
一颗珠子上刻着:平安。
其余的珠子全是精雕细琢的梵文,寓意平安健康。
裴时妄神色暗了几分,迫不及待想要揭开他的神秘伪装:“为什么不回答,还在想要怎么编造谎言继续骗我吗?”
沈慕时异常冷静地对上裴时妄的双眸,时间好似定格在此,每一秒钟都走得极慢。
就这么互相看了有三秒。
裴时妄甚至觉得这几秒过了很长很长。
沈慕时唇瓣微启:“……阿时。”
这久违的称呼。
为什么听到他喊自己阿时,竟然有些释怀……
裴时妄忽然嗤笑了一声,松开了沈慕时的手腕,只见那白皙中隆起青筋的手攥出了一圈红印子。
“怎么,不和我继续演了是吗?这算什么?你是承认了吗?”
“承认你就是江愿了?”
“怎么不继续演了?不是装不认识我吗?不是骗我说你不是江愿吗?”
沈慕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瞥了一眼手腕处极为明显的红痕,几不可查地轻抿唇。
“……我没有骗过你。”
“呵,”裴时妄凉薄扯唇,“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就满嘴谎言,你不觉得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好笑吗?”
沈慕时说:“阿时……”
“闭嘴!”裴时妄情绪起伏较大,一瞬间的红意充斥上脖颈:“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
沈慕时沉默了半晌才打破安静诡谲的气氛:“裴时妄,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我……”
听你怎么解释吗?
你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久吗?
六年,整整六年我都在等一个解释。
裴时妄的眼不由得漫上猩红,直截了当打断道:“说。”
沈慕时缓缓吸了一口气道:“曾经…我的确是江愿,可现在不是,三年前我更名与母亲同姓。”
“所以……我没有骗你,我就是沈慕时。”
裴时妄表情很淡,似是这些解释的话与他无关:“那你还装作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