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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听着像是纸鸢的主人,姜毓宁转身看过去,迎面只见一个着淡青锦袍的年轻公子,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看岁数应当是他的弟妹。

“啊——我的纸鸢。”穿着桃粉衣裳的小姑娘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此时正惊讶地指着姜毓宁的手上。

“水儿,不许没礼貌。”青衣公子轻斥了一句,然后上前道,“在下景安侯府姜贺今,今日带着弟妹来法严寺放纸鸢,不想会惊动姑娘。”

他很不好意思地揖了一礼,风度翩翩,“我家小妹年纪还小,不懂事,姑娘别和她计较。”

竹叶和竹苓早在看见姜贺今的那一

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他过来的太快,她们更不能直接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和姜毓宁搭上话。

姜毓宁自然不知道她们两个在想什么,这些年过去,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家是景安侯府,甚至听到姜贺今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波动。

她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歪了歪头,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姜贺今温和一笑:“在下也觉得姑娘十分亲切。”

姜毓宁扬了扬手里的纸鸢,好奇地问:“这是你做的吗?”

姜贺今点头,“是,姑娘喜欢?”

即便在陌生人面前,姜毓宁也不懂掩饰情绪,她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你好厉害。”

“姑娘若是喜欢,就送给姑娘吧。”姜贺今说。

这话一出,站在他身后的姜毓水很是不满地去拉他袖子,“大哥!”

姜毓宁亦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能要。”

姜贺今安抚地拍了拍姜毓水,然后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十分想念。今日见到姑娘,很是亲切,只觉得像是见到了我那妹妹一般。”

“这纸鸢,本来是想送给她的,姑娘若是不嫌粗陋,就收下吧。”

他的语气恳切,听起来有些落寞。

姜毓宁想了想,没再拒绝,她认真的看着他,说:“谢谢你。希望你能早些见到你的妹妹。”

“借姑娘吉言。”姜贺今微笑。

-

姜毓宁的身边,除了婢女护卫之外,还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暗卫保护。

因此,在姜贺今出现在姜毓宁身边的第一时间,沈让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樊际立在一旁,看着自家殿下冷淡的神色,屏息凝神,几乎大气不敢喘。

宁姑娘在殿下心里是什么地位,这些年,殿下又为她付出了多少心力财力,他这种跟随多年的近卫自然是一清二楚。

而这个姜贺今,到底目的为何,也不难猜测。

这些年来,殿下在朝中的地位一路高升,姜贺今想要搭上淮王府却始终没有门路。

如今发现自己亲妹妹和淮王府有关系,他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殿下怎么会允许有人用这般拙劣的手段接近宁姑娘?

只怕,整个姜家都要跟着倒霉了。

沈让手里握着一枚黑檀佛珠,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道:“知道了。”

他对宁宁的兄妹之情已经越了矩,若再这样下去……

宁宁是他掌中的明珠,是他亲手养大的海棠花,他怎么忍心弄脏她?

见面

24

大约是午后爬山太累,姜毓宁当晚早早就洗漱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也醒得很早。

姜毓宁睡觉时一向不喜欢有人守着,所以竹叶和竹苓后半夜都回旁边的厢房睡了,姜毓宁撩开帷幔,眼见外面晨光未亮,便没叫人,自己下床去倒水。

她没穿鞋,赤着脚走到桌边,一偏头,却见屏风后有道人影。

是哥哥回来了吗?

姜毓宁握紧水杯,想要绕过屏风去看,不想脚下绊到屏风架上,整个人向前倒去。

她惊呼一声,手中水杯倾斜,一杯温水直接泼湿了沈让的胸口,紧跟着,她也跌了上去。

连夜赶来的沈让一下清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正对上姜毓宁黑漆漆的双眸。

“哥哥。”姜毓宁莫名也有些不自在,偏了下视线,看见沈让枕着的不是枕头,而且团起来的披风,蹙眉道:“哥哥,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呢?”

沈让扶着姜毓宁的肩膀,让她坐起来,“我怕吵醒你。”

“现在时间还早,哥哥,你现在去床上再睡一会儿吧。”姜毓宁爬起来,去拽他的胳膊。

“好了宁宁,哥哥不去了。”沈让按住她的手背,看着姜毓宁一脸的天真,终于还是道,“那是你的床,宁宁。”

沈让甚少用这般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姜毓宁愣了愣,才说:“可是先前几次,哥哥不都是……”

“没有。”她话未说完,就被沈让打断,“宁宁,之前几次也是这样,我都是睡在榻上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为什么?”

沈让平静道:“我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宁宁,你如今已经及笄了,将来要成亲嫁人的,你只能和你的夫君睡一张床,躺一张榻。”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你七岁时,哥哥不就教过你了吗?”

这些年的诗书礼易,也不是白读的,姜毓宁自然懂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对于沈让的依赖早已超过了这些规矩界限。

这些年来,她又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园子,实在孤单,如今沈让回来,就只想黏着他,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对于沈让忽然的严肃,她有些害怕,也有些伤心,她抱着他胳膊不放,反问道:“不是哥哥先进我房间的吗?”

“哥哥说着男女有别,却在我睡着时,也要在我房间陪我。你明明不放心我,为什么要将我推开?”

她是真的不明白。

沈让无声叹口气,道:“的确,这次是我做的不妥,日后,再不会了。”

说完,他拎起屏风上搭着的外袍,盖到姜毓宁的沈让,将她单薄的身骨整个裹住,“去穿衣服,我今日来,是有话同你说。”

“哥哥想说什么?”姜毓宁察觉到他的态度不对,破天荒没有听话,执拗地看着他。

沈让按住心底的波涛汹涌,深深地看她一眼,道:“宁宁,你该回家了。”

“回家?”姜毓宁没听懂,“哥哥一会儿不送我回去吗?”

“我说的不是常青园,那儿不是你的家。”沈让说,“宁宁,你姓姜,景安侯府才是你的家。”

景安侯府?

姜毓宁先是觉得有些耳熟,转念明白了沈让的意思,再顾不得去想,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是不要你?”沈让解释,“你回去之后,也永远是哥哥的妹妹。樊肃他们也会跟你一起回去,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可是姜毓宁这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伤心道:“哥哥要送我走,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因为宁宁刚才没听你的话?”

因为沈让的纵容,姜毓宁一向都是最知道怎么让他改变主意的人。眼下,她就那么抱膝坐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没一会儿就打湿了领口。

一边哭一边撒娇道:“哥哥,别送我走好不好?我会听话。”

沈让果然抱住了她,却没有改变主意,不容置疑道:“明日,我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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