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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话本

37

姜毓宁教她这一句话说得整个人?都懵了, 大眼睛倏然瞪大,连眨眼都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摇头,“不, 不可能的……”

宣丛梦还想再说, 但是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是其他的姑娘来上课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低声道:“等下午再说。”

姜毓宁点点头,心里却一直想着她的话, 连李嬷嬷唤她都没有听见。

立在最前面的李嬷嬷见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一下子蹙起眉,加重了语气?, “姜姑娘。”

姜毓宁下意识地?,“怎么了?”

安静的清风堂内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声音不大, 却让姜毓宁一下子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哪, 她的脸由白转红,对?上李嬷嬷略带审视的视线, 更觉无地?自容。

她站起来福了福,认错道, “嬷嬷见谅, 我刚才没听见您叫我。”

见她态度还算温顺,李嬷嬷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问:“前日老身?给姑娘留的五十页《茶经》抄写,姑娘可写完了?”

自然是没有的, 昨天和沈让在一起,姜毓宁根本就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今早才想起来,奋力补救也只抄了不到三页。

她老实地?摇了摇头,却不知?要不要实话实说。

这时,宣丛梦站起身?,替她解围道:“嬷嬷,姜姑娘是因病才请了一日的假,想必昨日也是休息了一整日,自然没有时间抄书的,不如嬷嬷再给她宽限两日,起码等她身?子养好再说。”

郡主发话,李嬷嬷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她毕竟只是来授课的,不是结仇的,因此便顺着台阶关切了两句,至于《茶经》罚抄,两日后交上来即可。

姜毓宁谢道:“多谢嬷嬷宽限。”

然后又悄悄偏头去看?宣丛梦,果然宣丛梦也在看?她,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仿若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坐在姜毓宁身?后的钟月荷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不明白,怎么才两天,郡主就和这个景安侯府的小庶女这么亲近了,不仅让她坐邱素心的位置,还主动替她说话。

反而对?她不理不睬的,让其她人?偷偷笑话她想攀高枝却没攀上。

就算她们成国公府如今在淮王跟前不得脸,她也是正经的公府嫡小姐,难不

成,连一个区区侯府的庶女都比不上吗?

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今日课上要学的,是算账,每人?的桌上都摆着一把算盘,李嬷嬷正在台上讲如何拨算盘。

但其实底下的人?都没在听,她们都是高门贵府的嫡女,日后是一定要嫁去高门做正房主母的,主持中馈,操持家?务。

理账算账,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项技能,多数人?都是打?小学起的。

李嬷嬷自然也知?道,因此最基本的口?诀只说了一遍,就一人?发了一本账册,让大家?自行看?账对?账。

一时间,拨弄算珠的清脆声响斥满了整个清风阁。

只有姜毓宁没动手。

这次倒不是走神,而是她不会。

在常青园时,沈让曾经给她找过一个女夫子,想教她这些女子后宅的技能,但是姜毓宁只拨弄了一会儿,就弄得指节通红,眼泪汪汪地?抱着沈让说不想学。

沈让便毫无原则地?把夫子辞退了。

此时,姜毓宁看?着眼前沉重的红木算盘,不免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次,再加上李嬷嬷刚才讲得并不详细,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一旁的宣丛梦见她不动,便问:“你怎么愣着?”

姜毓宁一向?实话实说,“我不会。”

宣丛梦没想到地?蹙了下眉,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女子,怎么能不会算账呢?

姜毓宁说沈让自小当妹妹一般将她教养长大,为何不请女先生教授这些女子在后宅安身?的本事?

她心里怀疑,却没在这时候问出来,而是道:“其实很简单,我教你。”

说完,她当真离席,坐到姜毓宁的桌边,从头给她讲拨算盘的口?诀。

“像这样,这是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四进二十,六进三十,八进四十……”

姜毓宁学得很认真,时而又不明白的,还会主动的问。

李嬷嬷在上头瞧着,倒也没说什么。

午时一刻,上午的课上完,大家?便可以回房了,每日的下午都是没有课的。

宣丛梦把算盘推回原位,说:“走,去我院子里吃。”

姜毓宁想到晨起她和自己说的话,并未推辞,微笑道:“谢谢郡主。”

于是,宣丛梦便叫自己的丫鬟去膳房,让人?把姜毓宁的午膳也一并送到自己房里。

等两人?进门的时候,膳食已经提前摆好了。

宣丛梦叫人?都下去,屋里只剩她和姜毓宁两人?,她拉着姜毓宁和自己一道坐下,然后认真十分?认真地?说:“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也是好朋友了吧?”

朋友?姜毓宁听了这话,很高兴地?点头,“是。”

宣丛梦说:“那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就有话直说,你和淮王,当真只是兄妹吗?”

姜毓宁一下子便想到前日醉酒,在淮王府发生的事,殿下待她一如既往,可她呢?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清楚。

宣丛梦见她犹豫,便猜到了答案,她就知?道,和那样亲密的姿势,一看?就不是什么兄妹之情。

于是,她猜测道:“沈让对?你,是不是逾矩了?”

未想姜毓宁摇了摇头,“没有。”

宣丛梦不敢相信,愣了愣,没有?

可一想到那日沈让看?向?姜毓宁的眼神,眼底的占有欲浓重得无法掩饰,又如何解释?

难道是因为她喝了酒,当时看?错了不成?

宣丛梦忍不住去看?姜毓宁的表情,却没有找到半点掩饰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她把沈让想的太?坏了?

宣丛梦又想到了什么,问:“可是,你不是说他自小把你带在身?边,还请了夫子教你读书写字,那怎么,你没有学过如何理账吗?”

姜毓宁不懂她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算盘珠子太?硬了,哥哥心疼我便不叫我继续学了。”

竟是这样。

宣丛梦不由自主地?去看?姜毓宁白嫩细长的手指,柔软得没有半点茧子,果然一看?就是娇惯大的。

没想到,在姜毓宁面前,那冷硬的淮王竟然还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所以,当真是她想得太?多……

宣丛梦有些抱歉地?说:“那大约是我想的太?多,你别怪我的冒犯。”

姜毓宁摇头,“不会,我不怪你。”

她能听出宣丛梦言语之间对?她的关切,又怎么会不识好歹。

宣丛梦认真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担心你和淮王不清不白的扯上关系,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又这么天真,只怕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姜毓宁果然不懂,“怎么欺负?”

像昨天那样,哥哥打?她算吗?

宣丛梦看?她无辜地?眨眼睛,简直比桌上的宣纸都干净,蓦地?,她萌生出一种人?带坏了的罪恶感。

姜毓宁见她沉默不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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