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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季旸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都有些发烫,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还能开得出玩笑。”

梁思悯眨眨眼,轻笑了声,含混说了句真的很像。

然后突然紧张地瞪大眼。

季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握着她的手说:“云舒……伤得很重,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哥哥守着她呢!我也没事,都是皮外伤,不要担心。”

梁思悯微微颔首,神情放松下来,她的意识并没有多清醒,努力想说点什么,停顿片刻,竟是闭着眼又睡过去。

医生过来检查,说是正常,可能再过几个小时才会彻底清醒。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让人都松了一口气。

护士终于把季旸赶去床上躺着了,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终于也睡了一觉。

但是睡不安稳,梦里都是混乱颠倒的车祸碎片,中途惊醒,侧头看到旁边的梁思悯,然后才能再次安然入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梁思悯已经醒了,房间里多了个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梁思悯的床头,跟两个人的主治医师在说些什么。

季旸醒了,挣扎着靠在床头,叫了声:“小叔……”

季骁南“嗯”一声,解释:“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去看看云舒。”

梁思悯挑眉:“小叔认识云舒?”

季骁南“嗯”了声,“我的同门小师妹,她明年想来一附院,跟我见过几次。”

医学院的学生,同门之间是很亲近的。

俩人一个导师。

季骁南跟俩人又说了几句,就去隔壁找云舒了。

然后没多久梁思谌来看两个人,云舒跟师兄说话,他插不上嘴,俩人没玩没了地说,让他觉得烦。

他这会儿脸色冷沉,努力撑起笑脸,也没能表现得温和一点,于是就这么冷下去了。

“感觉怎么样?”梁思谌坐在梁思悯身边,问她。

梁思悯很疼,浑身都很疼,疼得眼冒金星,但她这个人向来不会喊疼,说出来也没有意思,该疼还是会疼。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事,你还是去陪着云舒吧!你老婆的命,可是我救的。哦……不,人家还没答应你,我救我妹妹,你自己努力吧!”

梁思谌没心情跟她贫,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不用你操心,早点把身体养好。”

“知道了。”她说。

梁思谌也走了。

护士过来把人都撵出去,说病人需要静养。

双人病房,这下就剩下俩人在。

季旸非要挣扎着下床,艰难地挪到她旁边坐着。

梁思悯忍不住笑了声:“我又不会跑,你看着我难道我俩能好得更快点吗?”

季旸太了解她了,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很能扛事,装得若无其事,无非是不想大家都愁云惨淡的,反正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哭一哭也不能少疼一点。

但……

“哭一哭也没什么,你还是最厉害的,一点都不损你的形象。”季旸抬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满是心疼。

梁思悯的眼泪瞬间滚落,好像脸色都瞬间苍白了几分,她说:“我好疼……”

季旸抓住她的手,抵在唇边亲吻安抚,然后伸出给她擦眼泪。

梁思悯哽咽了两句,护士突然推门进来,模糊听到她刚喊疼了,安慰道:“麻药过了,这是正常的,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记得按铃叫我,我让医生再给你开点止疼的。”

说完又吼了句:“16床,你怎么又下来。”

他搬到16床了还是没躲得过护士的火眼金睛。

-

一个半月后。

私人医院的病房,梁思悯坐在那儿看电视,屋里黑漆漆的,只屏幕一点光亮。

云舒还在公立医院,那里她有许多认识的人,她不愿意转过来,周邵红跟梁思谌就没强求,俩人今晚得了空,先去看了云舒,然后顺道过来看看这俩人。

俩人身体底子都好,恢复得也快,这家医院是季家投资的,医生丝毫不敢怠慢,从住进来就得到了精心的照料。

但明达许多事,季旸根本逃不开,就算他爷爷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再出山,但他自己也不愿意放下手,正是关键时候,这时候松懈,很可能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他这人,只要没死,一切都放不下手,注定是操心的命。

于是每天病房里公司的人来来去去,这里仿佛成了他第二个办公室,本来季旸是打算和梁思悯暂时分开两个病房,但梁思悯不愿意,于是这里每天就是季旸跟人在客厅谈公事,梁思悯旁若无人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梁思谌每次见了,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她的亲妹妹真是个脸皮极厚心理素质极佳的奇女子。

梁思悯一点也不担心别人怎么看她,她最近很忧愁的一件事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长胖了。

杜若枫和路宁来看她,非常委婉地赞叹一句:“哇,宝贝你现在就很丰腴妖娆。”

梁思悯痛定思痛,决定物理戒断小零食,比如看两部恐怖片,最好是那种尸山血海带点恶心人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找来几张碟片,大晚上又不敢自己看,于是她搬了张凳子,让季旸坐在凳子上,她跨坐在他身上,面对着屏幕,趴在他肩膀上看,季旸扯了一张移动桌子,背对着屏幕,抱着她,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邮件。

两个人姿势实在诡异,季旸不用看就知道影片的惊悚程度,那取决于梁思悯搂着他脖子的力道有多紧。

比如现在,他抬手扣在梁思悯手臂:“你再勒紧点,明天你就没有老公了。”

梁思悯正看的入迷,根本没听见,于是季旸把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开,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朝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

她确实胖了点儿,但不上手也感受不出来,她可能是闲太久了有点焦虑。

从去年到今年,她第二次出事了。

虽然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挺难过的。

周邵红和梁思谌敲了门进来的,俩人谁也没听到。

“咳——”

梁思谌咳嗽了声,提醒某人。

屋内是智能控制,有个全屋控制的遥控器,季旸摸起来,把客厅的灯打开了,扯了扯梁思悯,对方毫无反应,于是无奈坐着打了招呼:“妈,哥……”

周邵红凑过去拧了下梁思悯的耳朵:“你还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折腾起季旸来真是花样百出。

梁思谌在旁边沙发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偏头跟季旸对视上:“你也真惯着她。”

这一个多月里,但凡梁思悯想干的事,季旸就没有反驳过她,恨不得把她惯出毛病来。

梁思悯丝毫从季旸身上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仗着自己是病号,理所应当地装起了柔弱:“妈,我好虚弱,我不想动。”

“说得好像就你生病了似的。”周邵红没忍住又拍她一巴掌,“你看你像什么话。”

梁思悯装听不见,依旧趴在他肩上。

季旸觉得实在羞耻,可也不忍心把她扯下来,她最近经常胸口闷,坐着总不舒服,这么趴在他肩背,还好受些,就总是这么坐着,而他正好也可以顺便处理点公务。

其实谈不上纵容不纵容,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他甚至很享受这种被她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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