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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到门边,电子锁感应到人的靠近亮了起来。
“验证成功。”
门锁发出机械音,季真愣了愣,没想到她的信息没有被删。
季真推门进去,在门边摸到开关开了灯,客厅空荡,尤其是她搬走了钢琴,偌大的客厅显得更空旷。
季真走进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全是关起来的,更加肯定了季真的猜测,曲悦不在家。
桌几上放着一堆东西,季真眸光闪烁快步走了过去。
放的是离婚证,还有一堆她让曲悦签的协议包括那本记帐的黑色笔记本,文件摆放的样子和那天她走之前看见的一样,就连位置都没有变过,文件表层有着淡淡的灰尘。
一看就知道没有被人碰过。
季真呼吸变重,曲悦这是…搬出这里了?
她环顾四周,家里没有烟火气,地板上也有了灰尘,她踩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浅浅脚印。
季真快步走到二楼主卧,卧室里和离婚那天一样,是被曲悦翻得乱七八糟的,衣帽间的地上放着衣服首饰,如果不是那天亲眼看见曲悦自己弄的,季真甚至要怀疑家里被打劫过。
她心里像是被一隻手揪住,有点疼。
季真弯腰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挂好,收拾整洁了衣帽间,目光落在保险柜上,曲悦这个人特别神奇,贵重的首饰她放的很随便,便宜的结婚证她倒是像个宝贝一样锁在保险柜里。
她蹲下按密码打开保险柜,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白雪公主的书包,这个书包季真很眼熟,曲悦很宝贝,曾经放了一书包的现金。
季真拿起书包,书包沉甸甸的,她拉开拉链,一张纸质东西掉了出来,季真捡起,是一张机票。
博平飞往新云。
机票背面用笔写了一行字:刚参加完真真的毕业典礼,最后一次从博平飞回新云啦,结束异地咯,嘿嘿~
书包里全都是机票,是新云和博平两座城市的往返,时间是她们上大学的那四年。
记忆突然涌现,曲悦每个周末都会从新云飞去博平找她,大学四年,每周如此。
张木说的对,她对曲悦有偏见,因为曲悦得到她的手段她不喜欢,从而讨厌曲悦,而曾经她因为对曲悦的偏见,那几年里从没有给曲悦好脸色过。
不,不仅那几年,她们在一起的十一年,她从未给过好脸色。
季真低下头,捂住了心臟,心口传出无法呼吸的痛。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曲悦的电话,拨出去一秒又后悔了,她不知道要跟曲悦说什么,道歉吗,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可是伤害已经形成,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但她就是想听听曲悦的声音,听听专属于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带着兴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连几个,都是这个提示音,季真意识到,她的号码大概是被拉黑了。
季真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片刻后她猛地爬了起来,直直往一楼而去,打开了一楼靠西边的房间门,摸索到门边开关打开灯,房间地上放着十几副画,放的挺随便,只有一副放在架子上的画盖着白布。
还好,曲悦的画都还在,那么应该不是搬走了。
季真松了口气,走到画架前,曲悦画画不会盖着白布,似乎从去年年初开始,在她不算深刻的记忆里,这个房间里总是有那么一幅画盖着白布。
她抓紧白布中间,一个抛物线掀开了白布。
画上是一副人物画像,一个抱着吉他的女人,女人有嘴有鼻子,但没有眼睛,眼睛的位置上有着灰色痕迹,看得出来画画的人对于眼睛画画改改的。
而这个女人,是季真。
“哎,我能动一下吗?”
邹金玉顺了把头髮,向右扭了扭腰,“我月经期呢,腰酸死了。”
坐在画架后的曲悦拿着笔在顺色,闻言轻笑,“我从来也没说过你不能动。”
“能动?”得到肯定邹金玉马上站了起来,双手扶腰向后仰了仰,“能动你早说,害我坐了这么久。”
她走到曲悦身边看了眼画,啧啧摇头,“这都好几天了吧,你怎么还没画眼睛。”
“早就说了我画人物不擅长。”曲悦说。
“没关系呀,你画的不像我也要。”邹金玉走到床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我都付钱,你大胆画,我生日可没几天了。”
邹金玉从一个月前就在开始倒计时自己的生日,嚷嚷着让曲悦兑现给她画画的承诺,曲悦手头上的那些商业画这几天也刚好完成,她便开始给邹金玉画画。
“知道了,一定会完成的。”曲悦无奈道。
邹金玉掏出手机自拍,“我眼睛这么好看你为什么一直不画?”
“我…”曲悦手一顿。
曲悦无论画什么都可以画出画的内核,但是人物不行,因为她画不出人物的核心—眼睛。
她一直想要从眼睛里寻找到感情,可惜找不到,也画不出。
“怎么了?”邹金玉突然凑到曲悦面前。
她的脸近乎于贴着曲悦,曲悦后退一步,“你干嘛。”
“让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邹金玉眨着她的长睫毛,“说说你为什么画不出来吧,我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