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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鼻尖充斥的全是浓厚的血腥气味。但重之雨却像伤情并不重,也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倒让她有些看不明白女人此时究竟是何状态了。
“死不了,不必担心。”
重之雨压抑而阴郁的暗哑嗓音,宛如深海里可怕的暗流一样淌入春杳耳膜,冰冷而颤抖的大手轻轻安抚着春杳纤细的背脊,接着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搂抱了起来。就这样紧而轻的楼抱着她,走出了斗兽场大门。
但春杳的视线,却震怔地注视着身后地上那骇人血路,它们就像滴落飘洒在冰天雪地里的红梅一样,惊心触目,亦犹如地狱里大面积盛开的瘆人彼岸花。
那是,重之雨背脊上流淌而下的血迹。
悬崖山洞
春杳悠悠清醒时,是在一张床上。
是的,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那一瞬间,她都以为自己回到了人类世界。
但周围的环境打消了她的臆想。
这明显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山洞,床的直对面是洞口,山洞应该是在悬崖峭壁上,因为直面看去,便是广阔的天际。如同一块巨大的蔚蓝色荧幕,大片大片的云朵,似翻滚涌动的浪花一样在眼前飘浮。
而周围,除了一张床、切割平整的石桌石凳,便空无一物。很干净也一尘不染。床是木头做的,很大。被子是某种不知名,但很柔软舒服的植物皮做的,连枕头都有。和人类生活相似,却又非常原始。
一股凉丝丝的风,吹拂着春杳的脸,打断了她思绪人类社会。
她撑起上半身,低头掀开被子——
猛地遮盖住。耳根倏地绯红,她的身体居然是光溜溜的。昨晚,重之雨带着她出了斗兽场,她便再也没忍住昏睡了过去,最后只听女人一声着急呼喊,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春杳咬了咬牙,重新掀开。因为,她刚刚看见了自己身体异样。皮开肉绽的部位,被覆盖了一层粘膜,伤痕正在消退。
粘膜?全身?
感觉全身上下都不干净了。
春杳脑子里不可控制地涌现些画面。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彻底搞不明白了。
在她的意识里,只是遇到了一个无法反抗和逃脱的凶猛古兽,而她为了存活性命,选择了丛林法则。这些痛苦与奇幻的经历,在没有机会挣脱之前,她都将保持沉默。
春杳裹着被子,尝试着下床。好在,身体没了昨天那脱骨般的疼痛,且浑身干爽就像是洗过澡一样……火速晃了晃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又不干净的东西,赤脚踩过冰冰凉凉的地面,朝宽敞明亮的洞口走去。
可刚要走到洞口,冷不防,一阵撼天震地的狂风席卷而来。
凉风透骨,春杳身子微瑟,当即就一手捏住胸前的被子角,偏头一手臂遮盖被大风呼啸的面庞。等风没那么大了,她才松开手臂,抬眼望去。
那是一隻很大,非常大的金翅大鹏,整体呈鲜艳夺目的金红色,一双正在收翼,矫健而强劲的大翅膀,拖带着令人灼目的夕阳血红色火焰。而大鹏宽阔的背脊上,正骑伏着一位身披半扎白金长发的女人。
女人额头抹着一个类似火焰的金红印记,上身着了件堪堪遮住胸部的抹胸紫色鳞片衣物,脖颈上还挂了几串金红色的羽毛项链,修长下身也是鳞片製作的分叉长裙。
俯视而半阖的狭眸,对上底下隻裹着被子露出细白香肩的春杳时,灼光在眸缝里一闪而逝,后又隐藏于薄薄的眼皮底下。
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迷人大腿,至火红鹏身利落滑下着地,大步向前,俯下身体双手似青藤缠树一样,一把将面色震愣的春杳,不留缝隙地紧紧搂抱在了怀里。
而春杳的视线,透过重之雨颈窝间的金发,在那伸出矫健强劲双翼,不受羁绊地,施展出惊人速度,自由翱翔于那远处天际的鹏鸟身上,看了很久。
“身体还痛吗?”
重之雨微微松开了春杳,大手依旧搂着她的腰肢,长长睫毛因敛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片暗沉的阴影,深沉不见底色的定定看她。
春杳忽略微红的耳根,“我没事了。”细白的手,扶上了女人抚摸她脸颊的手腕处,那里凉凉的,试了下拿开,没掰动,隻得作罢。
视线看向女人瘆白的修长手臂处,那里已经没有伤痕了,或许背上的伤也好了……
“你后背的伤好了些吗?”她仰头轻问。
重之雨静谧的狭眸,注视着春杳,“好了,但需要进行最后一次抹药。”
松开了春杳脸上的手,转而抚摸向了她扁扁而柔软的腹部位置,春杳本能想躲开,却见女人像一位长辈在查看孩子是否处于饥饿一样,轻轻抚摸柔软了几下,“先吃东西。等会,你帮我上药。”
重之雨不说,春杳都忘记自己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肚子虽饿,也不是特别饿,但当女人将食物摆放在一个石桌上时,她就感到无比饥饿了。
此时,她已经换上女人递给她的一件紫色长袍,她穿着松松夸夸的,鼻尖也尽是女人那身桎梏般蛊惑气息,令她有些不甚舒服和别扭,但她选择直接忽视掉了,因为脱下的话,她只能裸着或者一直裹着被子。
眼前的食物,是用一个很大的木盘子盛放,上面垫着一片很大的植物树叶。食物是考好的蔬肉,和一些不知其名的水果。反正满满一盘果蔬肉,香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