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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成海好说歹说,妈妈才同意不带盛梦田去。临走前汪成海把一千块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折回盛梦田门前说:“梦田,钱给你放在客厅了,饿了就自己买点饭啊。”
他瞅了一眼客厅,然后低声说:“梦田,花瓶里我放了一张卡,密码你生日,你晚上想和朋友出去玩就去玩,但是不要告诉你妈哈。”
“老汪,又说什么呢,快下去。”
“诶诶好嘞!”汪成海回头应着,然后又趴在门前低声说:“等明天我们回来,给你发个大红包。”
盛梦田开了个小门缝,比了个ok的手势,汪成海这才满意地跟着妈妈下楼。
等两人走后,盛梦田推开门把钱和卡都收入囊中。她打开手机去约人出去玩,可惜所有人都被家长困在家里,就连许沁琳都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守岁。
去网上查看一下,发现附近有很多演出厅在筹备跨年活动。但是没人和盛梦田一起去,她也没心情。
真是没意思。盛梦田浏览者网页叹气。
下午可能会下雪,繁星湖零点会有烟花活动。可惜人多不说,自己又孤零零的。
盛梦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这个除夕还挺孤单。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外面落了小雪。追了好几部电影的盛梦田合上电脑,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就把窗帘拉上,然后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铃声把盛梦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接听,对面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盛梦田,是我!”
盛梦田立马清醒了。
“迟清?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盛梦田很是惊喜。
迟清喘着气说,“盛梦田,两分钟后你去你窗前站着,好吗?”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两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了哈!”
哔——电话挂了。
盛梦田虽然不知道迟清在干什么,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是照做了。
五、四、三、二、一。
两分钟过了之后,盛梦田拉开了自己屋子的窗帘。
晚上九点,天已经黑透了。雪还在下,万家团圆的灯火映照着银白的雪花。
“盛梦田!”
隔着窗户,迟清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盛梦田往楼下看去,一束火光和超大一束红玫瑰映入眼帘。
那抹玫瑰的红,刺得她眼睛酸酸的。
迟清移开挡在自己脸前的玫瑰,晃动了一下仙女棒烟花,“盛梦田,我来陪你过年了!”
她头上覆满了雪花,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手上也尽是冻疮。
盛梦田哼笑着自言自语,“迟清,你真是傻得没救了。”
说着,两滴泪落在手背上。
盛梦田匆匆跑下楼,睡衣和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一到楼下就踩进雪里,幸好脚上还穿着袜子,不至于冻得浑身难受。
只是才跑几步袜子就湿了,但盛梦田并没有在意,着急忙慌奔到迟清面前。
迟清的脸有点青紫,看见盛梦田后忙吸溜一下鼻涕。手里的仙女棒已经燃尽,她把仙女棒往雪里擦了一下,然后把小棍揣进自己口袋。
盛梦田看迟清那副憨厚的模样,马上拉起迟清空余的手,瞥见迟清手上的冻疮一阵心疼。
往年迟清手上总是会生冻疮,盛梦田给她买了一些药,也买了手套,但并不顶用。她家里没空调没暖气,盛梦田主动要购置这些电器给她,她也总是拒绝。
迟清真是蠢得要死!盛梦田不止一次这样吼她。可迟清每次只是嘿嘿笑着,不生气也不反驳什么,让盛梦田拿她没办法。
盛梦田握住迟清的手,想尽力暖一下,但一想到迟清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笨蛋!真是傻得要死!你看你又生冻疮了!”
迟清像往常那般笑笑,“反正每年都生,早就习惯了。”
“你总是这样说,我都不想理你了。”盛梦田哼了一声,嘴撅得像个小茶壶,“先不说这个,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在家过年吗?”
“那个护工今年没回家,我想着我哥哥有人能看着,可以有时间来见你,我就买了大巴票坐过来,在小区外的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喊你出来。”
“那个护工有那么好心?”
“是有事不能回家啦。”迟清强调,“不过我也给了她一些红包,过年嘛,图个吉利。”
盛梦田问:“你哪来那么多钱?”
“兼职得来的呀,放了寒假我还去镇上帮忙,给的钱比平时要多呢。”迟清把手里的玫瑰塞到盛梦田怀里,“这个也是我用兼职的钱买的。”
玫瑰塞进盛梦田怀里后,迟清放下拿花的右手。察觉到自己的左手还在被盛梦田握着,她索性回握住盛梦田的手,这样看来,倒是迟清的两隻手把盛梦田的手握在手心。
玫瑰很香,包装精致,想必也不便宜。
这个迟清真是无可救药,有这个钱干什么不行?!
盛梦田有些气,但突然想到,这可能是迟清观念里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便把怒火咽进肚子里。
纷乱的雪花没有想停的意思,盛梦田嗅着玫瑰呶呶嘴,“迟清,你想给我的新年礼物不会就是这吧?”
“我,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迟清看起来很为难,“人家不是说送礼物就要送中看不中用的嘛,送实用的还算什么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