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苏嬷嬷躲在一旁嗤嗤地笑,挨了她一个白眼
青岚回了自己的小院,发现庆安正等在廊下,他一见她进院,便大步朝她走过来。
“姐,你没事吧?”他一脸的忧色。
青岚反应了一下,猜到他是问她赐婚的事,她之前不曾对他说过这事,那必是有人告诉他了。
她瞥了一眼在角落里洗衣裳的紫雪,紫雪赶忙低下头去全神贯注地搓手里的裙子。
“我让你带口信给世子,你带了没?”她觉得这丫头不老实。
紫雪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奴婢知道了,奴婢洗完了衣裳就去。”
青岚气得正要说她,却见百福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
“小姐,加急的信,厉城来的。”
青岚即刻拆开信看,脸色变得极差。
信是玉婵写来的,姨母已经病了两个来月,上个月精神尚可,但是接连换了几个大夫都治不好。前些日子,姨母的病急转直下,如今每日清醒的时辰越来越少,玉婵实在担心,便写信给青岚,问她要不要赶快去厉城再见一见姨母。
青岚想起知言前几日让人捎信给她,说他要回去看望姨母,就不留在京师等着放榜了,原来姨母的病已经如此严重。
她越想越忧惧,即刻就去求祖母放她回厉城看望姨母。周氏看了信,也觉得耽搁不得,便让庆安陪她一同回去,许她留在那里一段时日,又让苏嬷嬷从库房里取了几根老山参,让她带给刘家。
青岚即刻收拾了行囊,翌日用罢早饭,便和庆安一起出了院门。
然而她还未及上车,便见另一辆马车停到沈家门口,文清掀了车帘走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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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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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下车的时候, 青岚刚好要上车,她原是想和他打个招呼的。但转念一想,他若不是来找她的, 她叫住他反而惹他尴尬, 便干脆装作没看到。
文清却一眼发现了青岚,在原地怔了一瞬便大步走过来。
庆安见他来,立即从车里挪出来,像个看门石狮子似地往车夫身旁一卧。
“你,你来做什么?”
他平日一贯温润、礼貌,又和文清交好,此时虽觉得该用这个口气说话, 却不大开得了口。
文清见他如此,眼中愧色更甚。他向庆安一揖:“只是有几句话想和表妹单独说。”
青岚才刚到里面坐好, 见文清被庆安挡住,便又俯着身子挪出来,用力捅了捅庆安的腰。
“你下去, 到后面等我一会, 我和表哥说几句。”
庆安抬头看了看她,他可是要护着她的, 她竟还把他打发走。
“我们今日还要赶路,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他又对文清道。
青岚觉得他好笑,又用力推了推他,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跳下车去, 叫上车夫一起到后面去等着。
“表哥, 请坐上来说话吧。”青岚把车帘卷到两边。
文清心里酸涩, 才两日的功夫, 总觉得她对他生疏了不少。
如今情况不同了, 他不好意思坐到里面去,便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上,侧着身子和她说话。
“表妹是要去哪里?”车里微有些回音,他的声音竟有些虚弱之感。
“我们要去厉城看望姨母。”
文清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默了片刻才又开口。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赐婚的事情我没有办成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到后来竟有些哑了。
青岚见他终于说出来,反而松了口气。但听他这个口气,紫雪那丫头肯定没把她的话传过去。
“这事我听说了,怨不得表哥这都是缘分。”她平静道。
文清没料到她竟会如此,惊讶地看向她。
她便又柔声解释:“表哥待我是真心的,我能看出来。”
文清被她这话戳到了心坎里,鼻子一酸,两行泪淌下来。
若是她对他哭闹,质问他已经承诺的事为何做不到,他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偏偏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体谅。
青岚从未见过文清伤痛动情的样子,心下猛地一颤。她还记得初见他时,他一面客气地对她行礼,一面皱眉头。外表温润,内里却藏着傲气。眼前的他却实在是柔软了许多,让人瞧得难过。
她不是个容易惆怅的人,此时却也不免伤怀了。早已经准备好和他结伴而行,突然间竟就要分道扬镳了。
“表哥也不必太难过,日后咱们还是表兄妹,也很好。”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文清却是听得愈加心酸,强忍着没让眼泪再流下来。
虽算得上表兄妹,日后却再不能如这般见面了。自此之后,她是与他彻底断了干系,她嫁与何人、日子过得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珍视过哪个姑娘。可即便如此,他一念之差,便眼睁睁地把她弄丢了
文清走下来,看着青岚她们乘的两辆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心里的悲意又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把脑袋里冲得空空荡荡。
他拖着步子一味地往前走,要不是有车夫拉着,他早就走过头了。
才要上车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女孩儿的声音唤他表哥。
他心里敞亮了那么一刹,一下子就转过身来,却见唤他的人立在沈家的台阶上。肤白而清秀,一副温婉端丽的模样。
是常清。
文清眼里的光亮瞬间灭了个干净。
他向她稍一拱手,冷冷应了句“表妹”,便转身上了车。
常清见他话也不说就要走,不禁往前跟了两步,却还是停在了胡同中央,眼看着马车远去
“如云,”她胸前微微起伏着,问身边的丫鬟,“你说表舅母会不会说漏了嘴?把沈青岚溜出去见男人的事说给表哥听了。”
如云把想说的话在嘴里咂摸了好久,才小心翼翼道:“应当不会吧,袁夫人一向藏得住事。”
常清却怔怔地回想文清方才的眼神,分明是冰冷之中透着厌恶。
“不对,不对。”她说着便像稍魔怔了似地,张皇地跑回院子里去,如云险些跟不上她。
青岚与庆安乘着车,已然出了黄华坊。
她突然想起一事,懊悔地拍了拍膝盖。
“方才真该问问他,他们侯府认不认识什么京里的名医,说不定咱们能带到厉城去给姨母治病呢!”
她昨日问过周氏,家里常请的大夫有没有哪位能称得上妙手回春的。周氏当时摇了摇头,说看这信上写的,她姨母的症状与祖父当年颇有些相像,当年家里给祖父连换了几位经验老道的大夫,却没有一位有回天的本事。
“你说淮安侯府的大夫?”庆安接了她的话,“我听他说起过,侯爷都是请太医看病的。你问了也白问。”
青岚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知道哪位太医厉害,凭她也不可能把人请到厉城去。
那看来还真是只能问问那个人了,商人与官宦不同,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