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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妇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就包括公共茅厕附近,领到补贴金的人家。

一听官老爷这话,那几户人家当即不干了。

“那可不成,都是杜大花在这闹嚷,咱们可啥都没说,凭啥把银子还回?去?”

苏源气定神闲:“公共茅厕搬到其他?地方,补贴自?然没了。”

“大人,杜大花她脑子不好使,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您可别信她。”

“就是就是,咱们丁点儿意见都没有,您就尽管在这建,要是杜大花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有咱们收拾她。”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信誓旦旦地保证,恨不能把心剖出来,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决心。

妇人双手发颤:“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见钱眼开!”

一矮瘦男子嗤声:“你还真说对了,把到手的银子往外?丢的,除了傻子她还是傻子。”

妇人尖声:“你骂我?!”

围观百姓哈哈大笑,男子哼哼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妇人原地跳脚,蹦出一连串脏话。

“够了!”苏源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不讲理的人,“少数服从多数,你若再闹事?,耽误匠人做事?,本官定不轻饶!”

妇人像是被?苏源唬住了,一把抓起地上的银子,拔腿就往家跑。

得了补贴金的几户人家俱松了口气。

“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天天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庶女,还是个外?室养的。”

“也不怪她整日打着杜家的旗号,谁让杜家连着做了几年的盐商,家里富得流油,手指缝漏一点就够咱们富足一辈子了。”

苏源将这番话对收入耳中,眸中若有所思。

同知知事?对此?一无所觉:“大人,那咱们继续建了?”

苏源轻唔一声:“不必管她,继续建,若再闹事?直接叫衙役来。”

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同知知事?叠声应承,送苏源上了马车,一路离开。

路过一家首饰铺子,苏源买了两对耳环一支玉簪。

一对耳环给苏慧兰,剩下的让陈正送去宋家,给宋和璧和宋夫人。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一夜好眠,翌日苏源重回?府衙,沉浸在公务中不可自?拔,还要腾出手处理百姓闹到府衙来的各种琐事?。

当天下值,苏源回?家得知宋家回?了礼——一副玉镯还有一本古籍。

苏源将古籍小心放置到书架上,换了身常服,出去用饭。

如此?过了三日,这期间府学展开轰轰烈烈的整顿。

主要针对教授以及教谕。

正月二十,府学共有六人引咎辞职,包括一位教授和五位教谕。

据说其中两人是一对舅甥。

苏源勾唇一笑,倒是干脆利落。

当天下午,朱教授处理完手头的事,急急赶来府衙。

彼时苏源刚处理完一件盗窃事件,命衙役把小贼关入大牢,按靖朝律法处置。

出了公堂,见?通判知事立在门口,奇道:“你来作甚?”

这个点他理应在处理公务。

“大人,府学朱教授求见?。”

苏源眼尾轻挑,迈步往花厅去:“走罢。”

就算朱教授不来,他也打算去府学一趟。

这三日他忙于公务,无心分神关注府学整顿的进展。

府学教授及教谕捆一块儿总共十几人,其中就有六人引咎辞职,难怪学子一年少于一年。

思?绪流转间?,苏源踏入花厅。

朱教授正在喝茶,一见?到苏源立马起身,拱手见?礼:“多?谢苏大人。”

苏源径自在上首落座:“教授不必言谢,此乃本?官分内之事。”

朱教授眼底闪过深意,将这几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大前天朱某请来裴进士出题,对教授以及教谕进行突击考核。”

裴进士乃先帝在位时的进士,因一句无心之言得?罪了先帝宠臣,被当街打断双腿。

靖朝有规定,面有瑕疵、身体残疾者不得?为官。

裴进士只能?回到家乡,开了家私塾以维持生计。

当年他是会试第?四,才学自不必多?说,朱教授经过深思?熟虑,才请他来出题。

“所?有的教授教谕都参加了考核,也包括我本?人。”这里朱教授补充说明。

“考后朱某又按照大人的吩咐请来三位德行甚佳的举人,每份答卷轮换批阅,两?次合格方可过关。”

苏源指腹摩挲着手腕,笑意浅淡:“让本?官猜猜,那六人是不是只得?了一次合格,亦或是一次都没有?”

想到那几份画有两?个或三个叉的答卷,朱教授深觉臊得?慌:“这都是朱某的疏忽,竟让他们混进府学,又如何能?教导好学生。”

苏源随口安抚:“教授教谕入府学,须得?经过考核,靖朝各个府学皆是如此,包括教授您不也是这般入的府学?”

“所?以教授大可不必引咎自责,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也幸好学生们勤奋好学,未受到过多?影响。”

与其让他沉浸在自责中,继而影响教学,还不如说几句好话,安了他的心。

提起学生,朱教授又有话说。

“朱某派人在学生中做了调查,那六人的风评委实不太好。”

经此一遭,朱教授也明白不可埋头教学,教授教谕的品行素质以及教学质量也格外重要。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苏源抬指捻去袖上的一根头发?,任其飘落,“日后莫要再犯同等错误。”

朱教授连连应声:“朱某定会管教好教谕以及学生们,凡事向松江书院看齐!”

苏源默了下:“每天有收获便是难得?,聚少成多?,积小致巨。”

朱教授诶了一声,起身告辞,苏源则回去继续办公。

很?快到了月底,也是盐引正式拍卖的日子。

期间?苏源应邀前往元华楼与下属吃酒,偶然再遇赵教谕。

赵教谕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袍,袖口洗得?发?白,瞧着有些年头。

他坐在元华楼对面的酒铺门口,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我是读书人,喝完这坛酒我就回去!”

前言不搭后语,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酒铺的东家一脸嫌恶地支使小二把人撵走:“喝了一整晚的酒,整间?屋子都被他熏臭了,哪还有客人敢来。”

苏源淡然收回视线,与下属们进了元华楼。

为人师者,却擅离职守敷衍教学,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仅一顿酒的功夫,苏源就把他忘到脑后。

盐引拍卖这天,林大人前一日特意来府衙请苏源出席。

盐税是重中之重,苏源自是无有不应,一早乘马车出门。

一如往年,拍卖盐引的地儿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

小楼紧挨着府衙,苏源下了马车,老远就瞧见?黑压压一片堵在门口。

这些都是有意竞争盐引的商贾。

苏源作为松江府名人,甫一出现就被人认出,当即拱手作揖,一副恭维姿态,口称“苏大人”。

一声接一声,甭管心里再怎么不爽,脸上也都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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