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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他还怪不见外的, 也不怕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话。

余清音大大方方道:“艳玲祝你生日快乐。”

不是,这种事怎么还有代替的。

余景洪:“她又不是没加我, 干嘛不自己讲。”

他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余清音:“我顺嘴在群里提一句在给你过生日, 人家客气客气送个祝福而已。”

那不能客气到家吗?余景洪喝了点酒,不服输地掏手机:“好歹大家朋友一场, 她今天必须亲口说。“

什么人啊, 这还有强买强卖的。

余清音嘴角抽抽,没拦着他发酒疯, 只是再吃一块腌萝卜:“哥,再点两个菜。”

这家是东北菜, 份量本来就大, 余景洪又不是个小气的人。

因此加菜的时候, 服务员探头看:“你们吃完再……”

后面几个字她吞下去, 一手纸一手笔:“要点什么?”

余景洪回头看着一桌子空盘,忽然怀疑自己一开始是不是没点菜。

他一连串地报菜名,顺便再要箱啤酒,回座位的路上把一位同学的烟掐掉:“别给我整二手烟。”

几个同学嘻嘻哈哈地调侃:“山子,明知道寿星是妹控,你还惹他。”

现在就有妹控这个词吗?余清音还以为得过几年。

她仰着头笑一笑,充分地发挥群众的作用,吃饱喝足回学校。

徐凯岩跟她一道,顺便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挥挥手说再见。

大概是看着背影,余清音才发现他走的居然不是直线,追上去:“你喝了多少?”

徐凯岩拇指和食指一比划:“这么大的杯子,一杯。”

他这酒量,真真是个半杯倒。

余清音想起看过的那些新闻,有点担心他半道上在哪睡一晚,捏着鼻梁:“还是我送你吧。”

徐凯岩还是清醒的,用力地甩两下头:“没事,就几步路。”

又示意:“门禁。”

一来一回的,余清音肯定得刷门禁,期末就要扣综合分。

她上下反复打量着:“那你到了跟我讲一声。”

话是如此,她多少有些担心,回宿舍后还挂掉一个男朋友的电话,等到报平安的短信才松口气。

她等,岳阳也在等,手指头在桌面一点一点的,不知怎么有点心烦气躁。

余清音半点不知情,一边拨通他的号码一边往楼梯间走。

她道:“你要睡了吗?”

岳阳:“明天十点去工厂,可以晚起。”

又问:“你呢?明天还有课。”

余清音好几天没跟他正儿八经的聊几句,想想说:“晨跑取消,可以晚起。”

说起来,她还真是坚持锻炼。

岳阳有时候忙完工作只想放空大脑躺床上,受她的感染都不好意思偷懒,这会说:“我下午去游泳了。”

看来他今天的工作量真的不大,余清音:“酒店的泳池吗?”

岳阳:“不是,体育馆的次卡。”

他絮絮叨叨说着全是琐事的一天,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温柔。

余清音原地慢悠悠地转圈,时不时应几个字。

岳阳听她的声音越压越低,还以为是犯困,说:“要不要早点睡?”

余清音的生物钟向来很准,打个哈欠:“好,晚安~”

又悄悄道:“岳阳,今天有点点想你。”

岳阳轻声笑:“一定要是‘点点’吗?”

今天这么忙,能抽出点时间来想他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余清音不满地哼哼唧唧几句,洗漱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看手机,才发现一条几个小时前的消息。

范仲淹:【我每天都很想你】

一般在偶像剧里,讲完这句的下一秒,镜头就该切到男女主见面。

不过人生没有这么多浪漫,岳阳仍旧得上班。

余清音也没指望他突然出现,照常过自己的生活。

法学院的课多,她还得兼顾收入不多的副业,以及抽出时间做各类心理辅导。

其中之一,就包括她弟余海林。

余海林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向来乐观开朗的人破天荒地陷入焦虑之中。

他自己不知道怎么排解,只好隔三差五给姐姐打电话。

大概是躲避烦恼,跟成绩有关的事他只字不提,有的没的倒是一堆。

余清音被迫听了很多初中生们的爱恨情仇,对此给出评价:“你们小孩子家家,够复杂的。”

谁是小孩子,余海林正处于最敏感的年纪,大呼小叫:“我现在比你高。”

余清音冷静回复:“比身高,也是小孩子们的象征之一。”

简直气煞人!余海林只差买张机票去首都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我十六了!”

余清音:“虚岁。”

这天聊的,每一句都踩在痛脚上。

余海林:“姐!我现在已经很可怜了!”

他倒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这个年纪的最大困扰只在此。

余清音安慰:“那提前告诉你个好消息,暑假带你去迪士尼玩。”

为什么是迪士尼,余海林抗议:“我想去秋叶原。”

勉强顺路,余清音:“行,那现在就去好好读书。”

要命的书,怎么读不到尽头。

余海林长叹口气,挂掉电话把桌面上的台灯调到最亮。

他是一个人住,地方宽敞得很,书桌是两张拼起来的,足足有两米多。

不过上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留给他用的空间不大。

当然,这个不大,也比余清音在宿舍的使用尺寸好得多。

她几乎是不在宿舍学习的,常年抱着书和电脑,有空就直奔图书馆,一坐大半天。

通常这种时候,她的手机是静音状态,注意力也都放在学习上。

因此,她错过了男朋友的电话。

岳阳打一个没人接,心里其实不意外,却不免有一些失落。

这种情绪,实在很难对别人提及,因为始作俑者可以称为是他。

只是想来想去放不下,甚至迁怒到工作上。

说是迁怒,最多阴阳怪气地顶客户几句,很快还得收拾烂摊子。

每每此时,岳阳都觉得社会很残酷。

他十几岁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巴菲特,人生到二十几岁都过得顺风顺水,结果现在被打回原形,只好认清他没无法和幻想中一样厉害的现实。

好像举目四望,生活全是失望。

人在某一个阶段,就是会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毕竟玉帝王母都有凡夫俗子的苦恼。

但天兵天将只负责给领导解决问题,哪里顾得上岳阳的这点小心愿,他只好独揣惆怅。

藏得虽然很好,余清音还是发现一点。

不过她只以为是他最近工作进展不顺利的缘故,鼓励两句又给他点了宵夜。

送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岳阳还对着电脑干活,听见敲门声从猫眼看,袋子拎在手上后还是狐疑地看小票。

等看清备注上面的“余”,他就知道是谁,忽然有一种被拯救的茅塞顿开,这几天的郁闷而随之而散。

这一刻,他的爱人是脚踏七彩祥云而来的。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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