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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五花肉还没熟,她丈夫却回来了。

光头闻着肉香味,一下火气上来了。冲到吴毓面前骂了几句脏话,又抽了一个大耳光!

吴毓被他打蒙了,光头嘴里带着酒气,又说道:“你他娘的嘴怎么就这么馋?叫吴毓的都这么馋么?还什么‘无欲无求’的同音,我看你这个吴毓就是个又丑又馋又懒的老母猪。”

“你怎么能这样骂我!”吴毓一下哭了,知道光头是真的发火,她忙凑上前说:“我不懒,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砍柴!”

光头打掉她抱上来的手,指着五花肉说:“先给老子热了,老子在家喝酒不去了,你去。”

吴毓说:“我不行啊,我哪里能砍柴?”

光头已经拿着酒壶闷了一口,说:“隔壁的小娘们都能自己去,你还不如她?”

吴毓恨死周文芳了,光头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周文芳有情调会过日子。这次,要不是周文芳当着她丈夫的面去砍柴,她丈夫也不会气不过半路回来找她的岔儿。

吴毓把所有过错都推卸到周文芳身上,她把能穿的厚衣服全都穿上。回过头,看着在厨房里吃着五花肉喝着小酒的光头,恨得牙痒痒。

吴毓赶到矮山上时,这边不光有砍柴的大人,还有学习班出来拾柴的高年级学生。

大家闷头砍柴拾柴,多余的话没人说。

矮山上的石头路很滑,大家都从树林里的小路走到山腰上。吴毓找了一圈,看到跟几个妇女在一起砍柴的周文芳。

因为劳动,周文芳冻得发白的脸有了血色,年轻又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刺痛吴毓的脸。

四十多岁的吴毓,摸了摸自己的脸,俨然成为她自己最讨厌的那种黄脸媳妇。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周文芳身后,故意把脚一崴,往周文芳身上撞过去!

她本意想要摔她一跤,没成想,周文芳体重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被她一撞之下顺着山坡的坡度飞快地往下面滚下去。

山坡上有雪有石头,这要是撞到身上少不得受皮外伤。

吴毓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一下没拉住。自己也没站稳,脚居然真的崴了。她跟周文芳一前一后,叽里咕噜地往下滚,还带着山上不少的积雪往下滑。远远看去,像是小型雪崩。

周文芳觉得浑身都要散架,她有时候被积雪埋住口鼻,有时候又冒了出来。滚着滚着,速度越来越快!

周文芳知道山下有一条冰封的小河,若是摔到河面上被后面追赶的积雪埋住,恐怕凭着自己的力量爬不出来。

她的头不知道是撞到地上的石头还是枯树桩,多亏她死死的抱住脑袋,没有受重伤,棉袖上的棉花都跑了出来。

渐渐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身后的积雪也越来越多。甚至发出压断树枝的声音。

她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嚎叫了一声,其他的事情她两眼一黑,什么也顾不上了。

半个钟头后。

谢伟民带着巡防队往这边赶来,十多名队员身上挂着不少战利品。

要说大雪封山的时候最适合打猎,什么野鸡、麻雀、兔子,冻死的大把。

谢伟民今天运气好,腰上别着一只野兔,尼龙网里还有一只小野鸡。

他身后的队员先发现这边有初步雪崩的迹象,没人通知他们有家属过来砍柴,他们还以为是惊慌失措的小动物导致的积雪滑落。

这在北部地区是常有的事,大家溜溜达达地往那边走真不当个事。

分到矮山巡防的时候,谢伟民还老大不高兴呢。他一身好本领就应该用在救百姓们与水火之中的呀。

顾听澜只说了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雪灾过后,应该跑出来不少家禽,也不知道能便宜了谁。”

谢伟民二话不说,带着队员就往矮山来。一路上果真如顾听澜说的,收获多多。

他身后一名战士指着前面两个雪包,兴奋地跟谢伟民说:“副团!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引起来的雪崩,我去看看!”

这东西谁第一眼看到就是谁的,谢伟民秉着不便宜别人也得便宜自己的思想,二话不说向其中一个雪包冲锋!

后面的战士早就料到谢副团会这样干,不敢当着他的面骂他谢大嘴,只好憋着一口气跟着冲了过去。

“副团,你都捡到兔子了,这边的好东西你就便宜便宜我呗!”

谢伟民先跑到一个雪包前,扒拉了半天,见到后面的战士马上就要过来了,终于扒拉出一个人出来

谢伟民看着一脸血的吴毓,当时就傻眼了,忙问:“跟你一起滚下来的是谁?”

吴毓奄奄一息,被他晃来晃去,只得勉强开口道:“是、是小娘们。”

小娘们?

靠。

说起小娘们,三区排第一的除了周文芳还能有谁?!

就她整天劲劲儿的样儿,她排第二绝没人排第一!

谢伟民猛地扔下吴毓,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周文芳所在的雪包处疯跑。

后面的战士们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忙喊:“有便宜不能光想着自己占啊,你得发扬风格啊!”

这个时候发扬个狗屁风格!

谢伟民把军工铲掏出来,猛往下挖,边挖边跟后面来的战士说:“这便宜我必须占,不占也得占!谁要是抢我的功劳,跟挖我墙角没啥两样!”

周文芳感觉自己被人从雪地里拔了出来,就跟拔大葱一样。多亏她棉裤的腰带系的紧,不然可就难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根筋的人的共识,周文芳被谢伟民试了试口鼻处的呼吸,捏了捏四肢,发现一切正常。

然后,他将周文芳扛在左肩上,像是扛起一袋沙包,拔腿就往吉普车方向跑。

周文芳感受到曾经噩梦般的感受,拼死睁开眼睛。

谢伟民到底有些慌了,他肩膀上扛的不是别人,是他未来的幸福啊。

他越跑越快,大口大口的呼吸。

忽然他感觉周文芳的胳膊把他的脖子勒住了,而且有越勒越紧的迹象。

他知道周文芳醒了,一边狂奔一边喊:“我送你去医院,你别动!哎哎,你轻点勒我脖子啊!”

“你稳着点跑!”周文芳都应激了,顽强地跟谢伟民说:“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个人,不是炸药包啊!我遭不住第二次了!万万不能再把我扔出去了!”

花芽伸手试了试周文芳脑门的温度, 稍微有些热。

周文芳打了个喷嚏,浑身发抖的情况好转了。

她被谢伟民送到部队医院进行的检查,医生说她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轻微的软组织挫伤, 便把她赶出来。

医院的走廊上躺着许多受灾的老百姓, 每个人看起来情况都比她要严重许多。

谢伟民把她从医院送到花芽家里,非要说让她自己回家待着不放心。其实私心里是想让周文芳蹭点暖气。

谢伟民发下来的煤炭票全都捐赠出去, 他懊恼不已。要不然正是他雪中送炭的好时机。

周文芳到了花芽家就开始发烧,睡了一天一夜才好转。

花芽把沙发摊开,原就是个折叠沙发。摊开以后,她跟周文芳俩人就在炉火边挤着睡了一晚。

谢伟民帮着把野兔和小野鸡收拾完, 交给花芽让她给周文芳补补。说完自己来不及喝上一口水,接到命令离开了。

花芽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人,周文芳一睁眼睛就听见她在叭叭叭,闭眼睛昏睡前还是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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