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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头上的秦鸢可不是简单一句少爷脾气就能概括得了的,而洛之绾的态度也很端正,端正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侧跪着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又浓又密的头髮软趴趴地散在脑后,隐忍而坚强地听完秦鸢喷她的所有的话,然后独自反省到天亮。
秦鸢爽了。
但后果就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抵抗力下降的洛之绾次日发生了严重的过敏,整个后背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那双漂亮又楚楚动人的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
心存愧疚的秦鸢火急火燎地拉着人就往医院衝,做完全身大检查医生也开了药之后,估计是觉得有的时候还是得靠老祖宗的智慧,于是秦鸢就大过年的来回飞重庆和洛之绾的剧组。
她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因为重庆璧山有位资深老中医开的中药对洛之绾调养身体很有疗效,唯一的问题是老中医每次隻开三天的药,且药味又苦又怪。
不过问题不大,秦鸢甘之如饴地在飞机上度过,也能耐着脾气降下身段哄洛之绾喝药。
小两口确实是有小两口的情趣在里面。
但老狐狸很不爽。
老狐狸难得发散了一下母爱,好不容易过年想和自己的女儿过个团圆年,结果除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吃了个年夜饭以外,别的时间自己女儿都在去给莲藕精献殷勤去了。
别说是人了,就是鬼影子也没有见到过,最后气得老狐狸打电话破口大骂:“怎么?整个新疆是没有一个顺眼的中医吗?就一定得重庆的中医开的药她才吃的习惯吗?”
秦鸢这种二五仔只会笑嘻嘻的表示:“可是妈,你也知道她过敏严重啊,重庆的那个中医不是对她知根知底一些吗?就不麻烦别的医生了吧?”
“那你就不能寄快递或者是让医生把药方拍照片给你你在那边抓药吗,非要你天天来回飞??”
秦鸢一点也听不出来她妈的火气,或者说她就算是听出来了也乐意如此跟洛之绾拉拉扯扯,于是她无脑护妻道,“但是要熬中药啊,她在剧组怎么熬中药啊?当然是我熬好了之后带过去呀。”
“而且那个药很苦的,我不盯着她喝的话她真的会转头就倒在花盆里。”
秦鸢:我那个老婆啊,身子差,柔弱不能自理。
生平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秦鸢妈修养其实已经很好了,但还是被自己女儿气了个半死。
真他妈是阴沟里翻船,哪哪都注意了,就是没有注意到这莲藕精手段能这么没底线。
也就只有秦鸢那个舔狗会这么惯着她了。
气到不行的老狐狸回归了农村人的本色,在家骂了整整一天的莲藕精,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女儿是个舔狗就不要了。
但老狐狸是绝然不可能会向莲藕精低头的,她生平最是看不惯洛之绾这样的人:明明年纪轻轻最该无拘无束,心胸宽广,心怀天下了,结果正事不干,偏偏满肚子都是算计,满脑子都是心眼儿,这样过度用脑,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想的太多而早夭。
可洛之绾要真死了那她那舔狗女儿就要守寡了,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老狐狸觉得自己女儿守寡也好过跟莲藕精结婚,但是她也并不想盼望着洛之绾死。
于是老狐狸让自己老公打电话给洛之绾,传达了一下她的意思。
大概翻译翻译就是大过年的,你跟秦鸢也已经结婚了,过年剧组不是也放假了吗,你总呆在那里也不好,还是回来过年吧,正好顺便看看“中医”。
气在头上的老狐狸的原话当然不算好听,甚至还夹杂着川渝人地道的骂人方言,老狐狸特意交代自己老公:“一字不落的给我传达过去。”
她老公点头如捣蒜,但转头就阳奉阴违了。
因为老狐狸的老公是个老好人,也对自己的宝贝心肝女儿爱到不行,俗称“女儿奴”。
作为女儿奴——女儿的感受当然是很重要的啊。
所以中间传话的时候他也就适当的美化了一下,算是全了个面子。
好在洛之绾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在接到电话之后,出道这么多年以爱岗敬业劳模着称的她转头就跟剧组请了长假,然后非常识时务地当天就带着秦鸢回了重庆。
回了重庆后,在鹅岭峯的房子里,打从进门开始秦鸢妈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看过洛之绾一眼,尤其是当洛之绾摆出一副低姿态的模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时候,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老狐狸直接就开骂了:
“你用不着摆出副这个鬼样子在我面晃悠,你也就是有本事拿捏了秦鸢那个冤大头,不然我早捏死你了!”
川渝的女人战斗力比起别的省份来还是非常拿得出手的,因为她们惹急了是真的会动手的。
不过说归这么说,但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无法忍受自己的舔狗女儿的态度还是出于对洛之绾这莲藕精真心爱护的态度,老狐狸忙里抽闲,还是找了时间带着洛之绾出门见了几个老朋友。
只是见归见,态度不算太好,挎着个脸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丧事一样的跟人介绍洛之绾说这是她女媳。
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倏然知道老狐狸居然不动声色,暗度陈仓的完成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那几个老友们大为震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