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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原本以?为,三个月后阿蓉能得一笔丰厚的工钱回来, 届时姐妹俩的铺子能扩大些。

哪曾想?,姐姐等来的不是妹妹捧银子回来的消息,而?是妹妹死在乱葬岗。

“阿蓉你在哪?姐姐来接你了。”她哭得颤抖,好几次跌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衣人缓缓朝她走近。

她害怕地抬起头:“你、你是谁?”

那人声音清淡:“想不想为你妹妹报仇?”

与此同时,城西胡同里一座小宅院内,烛火燃了半宿。

东边的厢房传出男女嬉闹喘息之声。

“小\\骚\\货,爷还没舒坦你倒是先去了,果真是扬州来的瘦马,身子这?般敏感。”

“爷,我真不行了,你快去寻莺儿。”

屋子里,宽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两个身段妖娆的女子,她们身上只着薄薄的一层纱,白玉红樱水葡萄全展露在灯火下。

而?一个身姿高大魁梧的男子,捉着其中一个女子的腿,扬其肩上。

“你们两个小\骚\\货真是厉害,今晚爷差点死在你们身上。”

他压着那叫莺儿的女子,飞快地捣鼓数百下,最后长喟一声躺倒。

见屋子里的动静停了,仆人走到门外低声禀报:“将军,子时了,该回?了。”

常靖不耐烦地应了声,若不是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他?今日?就想?在这?过夜。

他怜爱地摸了摸莺儿的脸:“你们好生养着,爷过两日?再来。”

常靖穿好衣服出门,却见外头静悄悄,适才说话的小厮不知去了何处。

他四下看了看:“陈六?”

没人应。

“陈六?”

依旧没人应,常靖顿时警觉起来。

可已?经晚了,一个黑衣人如风似的靠近他。还未等他?动手,就被点了穴位。

“你是谁?”常靖惊恐。

“是你爹!”来人嚣张又嫌弃。

贺柏舟定罪后,京城整日?处于喧嚣状态,茶楼酒肆无处不在谈论朝堂局势,甚至连出城种地的农夫都要在茶寮驻足听上一小会?。

而?朝堂上,百官们也不遑相让,更加猛烈地打击异己,场面一度鸡飞狗跳。

然而跟外头比起来,睿王府倒是安安静静,仿佛置身事外,全府上下无一人提。

这?日?,容辞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后,小厮说王妃喊他?过去。

容辞颔首,抬脚去正院。到了母亲的院子,见睿王妃坐在那看账册。

“母亲。”他?上前行礼:“母亲喊儿子来有何事?”

“你坐。”睿王妃放下东西,叹气:“这?些日?辛苦你了!”

“我知?外头的事艰难,你勒令府上不许谈一个字,兴许有你自己的把握,我们插手不得。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二。”

“母亲请说。”

睿王妃道:“前两日?我生辰时,你宋姨来府上吃茶,事后我们谈了关于你跟阿黎的婚事。”

容辞停下,缓缓放下茶盏。

“阿黎及笄也有半年了,过了明年就十六。”睿王妃道:“虽说宋家不着急嫁女,可你年纪不小,在旁人家这个年纪早就该成亲了。”

“我跟你宋姨合计了下,打算让你们明年成亲。所幸你们从小就定了亲,这?些年嫁妆聘礼都筹备得齐全,明年成婚也不算赶。”

“你意下如何?”睿王妃问儿?子。

“母亲,”默了默,容辞道:“此事不急。”

“我知?现如今事多纷乱,不过成婚定在明年,想?必届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算紧凑。”

“反正你们早晚要成婚,而?且阿黎明年初就从书院结业了,正好娶回?来与我作伴。”睿王妃笑道。

还有一点睿王妃没提,那就是他们两人都长大了,儿?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迟迟不把人娶进门,万一闹出点旁的事不好听。

当?然?,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这?些年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在□□上向?来把持得住。

可近来,她问伺候的小厮,得知他常常梦遗。估计是到了年纪,开始想?那种事了。若再不成亲,别说儿?子难耐,她当?娘的也不想儿子受那样的罪。

况且,早娶早好,她也想抱孙子。

她欣慰地望着儿?子,再次问:“你觉得如何?”

容辞沉默,也不知在思忖什么。

良久,开口道:“母亲,此事过些日子再议如何?”

睿王妃点头:“罢了,想必你现在也没心思谈这?个,那就再等等吧。”

十一月初六,离镇国大将军斩首不到两日。

这?天,有人擂起了登闻鼓。

登闻鼓历代王朝皆有,悬于朝堂之外,百姓若有重大冤情,可击鼓鸣冤。官府闻声必上奏,状纸直达皇帝或钦差大臣。

彼时早朝上,姚升平正在同兵部的人打嘴仗,忽闻鼓声,皆停下来。

“这?是登闻鼓的声音?”一位约莫五十年纪的官员道。

“臣已经快三十多年没听见这鼓声了,上一次还是”说到这?,他?倏地停下来。

上一次还是睿王当?东宫太子时,被人构陷圈禁,后来庆安大长公主为胞弟擂鼓伸冤。

有人仔细听了会?,惊讶道:“就是登闻鼓!何?人如此大胆?不知擂此鼓要受五十杖刑吗?”

历代皆有登闻鼓制度,前朝击鼓之人需受五十杖刑,再加三十鞭刑,但?此规矩严苛,往往击鼓者还未诉冤便死在了这?刑罚上。是以先帝将鞭刑祛除,击鼓者只需受五十杖刑,且不论庶民皇室。

二?十多年前,庆安大长公主击鼓鸣冤,也生生受了五十杖刑,为此一生不能受孕,臀骨至今留有残疾,差点都挨不过去。

不曾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人击鼓了。

明惠帝坐在龙椅上,也听到了,他?眼皮一直跳,面色阴沉。

“快着人去看看!是谁人击鼓!”

“是。”

击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死去的绣娘曹善蓉的姐姐曹善芳。

十一月的天寒冷,她衣衫单薄,身形瘦弱,却挽高袖子,拼尽全力擂鼓。

“皇上,草民状告内阁知政姚升平,滥杀无辜,欺君罔上!”

此时,登闻鼓大堂外,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

有人细细打听得知状告之事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女子居然?状告姚升平,直指姚升平雇其妹妹绣制龙袍陷害镇国将军,事后将其妹妹杀人灭口,丢尸乱葬岗。

此状一出,京城再一次炸开了锅,比之以?往更甚。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沸腾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围拢过来。

这?时,众人才恍然发觉贺将军的事蹊跷。

贺将军从下狱到定罪只短短一个月,速度如此之快,像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百姓们被牵着鼻子走。

此前那些说贺将军狼子野心的人突然不见踪影,倒是出现了些为贺将军鸣冤之人。

这?些人情绪愤慨,宛若燎原星火,只在人群中一点,百姓们纷纷为贺将军喊冤。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达皇宫金銮殿。

“皇上,”乾清殿中,姚升平冷汗涔涔:“眼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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