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男人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他?缓过?来,才着急说:“师母……不对,师母好,我是靳检的徒弟,今晚出了些紧急的情况,您能来一趟市人民医院吗?”
温苡吓得?手机脱落砸在沙发上。
冰雪来信
温苡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恐惧不?受控,不?敢假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装淡定,车停在市医院停车坪地,一路跑去急诊楼。
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人,再近一些能清楚辨认出胸口?的检徽,但男人没?有认出温苡,双手交握着,面?露急切,仰着脖子眺望远方。
“你好……”温苡喘着气,呼入一大片冷空气,肺隐隐作疼。
男人瞄温苡一眼继续眺望,嘴里小声念叨着怎么还没来啊,心不?在焉回复:“不?好意思,我也不?认路。”
温苡:……
是把她当?成问路的了。
也不?奇怪,她从没?去过靳俞寒的单位,认识她的同事估计就?是去公司考察的那两位。
“请问是靳俞寒的同事么?”温苡问。
安睿识定住,讶异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孩,难道就?是……师母?
忽然记起来师父朋友圈的背景图,还是他前段时间偶然发现的,因为师父不?发朋友圈,几?乎没?有人会特地点开查看,拍立得?的照片曝光会有些模糊人像,记得?里面?的师母就?很年轻,和眼前的女孩很像。
心里有了猜测,他不?敢乱叫人,实在是和想象中?有出入,比他还年轻吧,额前的碎发用着可爱的夹子别好,说是大学生还差不?多。
温苡心里着急,来不?及多解释,说:“你带我进去吧!”
安睿识回神:“啊!好!您……跟我走。”
深夜的急诊来往人繁多,小孩的哭声不?断,医生和护士步伐匆匆,和死神生死赛跑,氛围紧迫,穿过长廊的路一段亮一段暗,阴森森的,心底发怵,温苡更焦急了。
温苡和安睿识平齐走,转移注意力问:“他没?事吧?”
“受了些伤,没?有大碍。”安睿识抱歉说,“师父说不?用联系您,是我上级领导拜托同事问了您的联系方式,担心他受伤回家?没?法给您一个交代。”
单位有规定,干部出现意外情况一定要通知家?人到位,如果家?属不?知情,对此产生怨言去投诉,属于是他们?办事考虑不?周,上级单位问责下来会批/斗,影响不?可忽视。
而且靳俞寒是上级单位下来指导工作,主任小心翼翼招待着,眼下闹出这处,估计明?天会有大人物下来,搞不?好纪检委那边也要来人。
怎么也不?敢怠慢。
温苡只关心问:“他伤到哪了?”
安睿识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一遍:“前几?天我们?办了一个案子,凶手的家?人不?服判决,跑来闹事,今晚师父下来我们?检察院检察工作,正?和主任在大堂谈话,起冲突后被误伤到。”
“闹事?”温苡想到新闻里报道的医闹,急得?眼底生出一片艳红,“他伤到哪了?严重吗?”
安睿识也不?知道怎么说:“师父说……不?算严重……”
嘴上传达靳俞寒的话,心里觉得?伤势特别的严重,但看着温苡都急红眼了,不?敢把情况往严重说。
温苡加快步子,心急地要穿过长廊,想快一些见到靳俞寒。
“不?好意思,我们?常委在处理后续事宜,不?能亲自来接您,派了我来。”安睿识小跑跟上。
温苡压根不?在意这些。
处理室门口?,温苡推门进去,和坐在凳子上的靳俞寒对视上,注意到他眉尾贴着一个创口?贴,旁边还有干涸的血迹,雪白的衣领一片血,颜色比领带还红,心酸一股股冒出来,眼睛瞬间湿润。
靳俞寒抿唇,冷冷地扫一眼安睿识,眼神质问他怎么把温苡叫来了。
安睿识被凌厉的眼神吓到,退到屋外,去看另一边的情况,不?敢在里面?接收师父时不?时丢来的冷刀子。
温苡走到他前面?,握着他胳膊,问:“没?事吧?怎么伤到了这啊……”再往下就?是眼睛了,多危险啊。
才发现靳俞寒没?带眼镜,应该是被砸到了,所以没?伤到眼睛,伤的是眉骨。
“没?事。”靳俞寒拉住她的手,惊觉凉得?可怕,心疼她这副脆弱的模样。
处理伤口?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血止住了,但伤口?差点要缝针,还是很严重的,回去不?要碰水,过两天来换药。”
温苡眼睛红了,鼻音浓浓的,轻轻推他一下,责怪说:“还说不?严重,这是不?严重吗?”
医生停住话,没?注意到病人家?属进来,不?敢多说其他,怕引发一场家?庭矛盾。
“真?的没?事。”靳俞寒把温苡拉到身边坐好,因为身上脏血,抬起手又放下,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小伤口?,几?天就?好了。”
温苡心里急啊,握住他的手,忍住哭意。
靳俞寒打?量低头不?说话的温苡,倏然地笑了笑:“不?受伤,不?知道小喜这么着急我。”
“笑什么?”温苡瞪他,眼里含着一层水雾,“受伤是好事吗?值得?开心吗?”
靳俞寒在心里默默回答,当?然是好事,特别的开心,但他不?敢真?的回答,怕她哭。
温苡不?是来给靳俞寒添麻烦的,擦了擦眼角,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证件,去前台把费用结了,领了药回来。
靳俞寒站在走廊等她,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主过来握住他的手,嘴巴开开合合,表情内疚,应该是在道歉。
龚常务注意到走近的温苡,和安睿识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愣了几?秒,在靳俞寒牵住她的手才敢叫人。
“靳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疏漏害得?靳检无辜受伤,我代表我们?检察院和您说声对不?起。”龚常务握住温苡的另一边手,深表歉意。
虽然从小住在大院,温苡遇到官场上的人情往来还是不?习惯,要说什么都忘了。
“龚常务,真?的没?事。”靳俞寒儒雅笑说,游刃有余地应对,进退有度,“您也别和我生分,以前我也是院里的一份子,不?必这么客气。”
温苡听到靳俞寒的称呼,明?白是检察院的二把手,从后面?的话懂得?是什么情况,不?想因为一件意外事故破坏了他们?的关系,配合靳俞寒客气地说:“龚常务您客气了,这件事最受累的还是你们?。”
靳俞寒只是误伤,凶手家?属一闹,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单位都不?得?安宁。
上头出去调研了,龚常务作为院里职位最高的领导本就?忙得?焦头烂额,一听说出事了便?从家?里赶来,生怕出意外,头顶的乌纱帽随时会没?了,面?对温苡的善解人意,感激不?尽,握着她的手晃了晃:“谢谢体谅!”
靳俞寒准备带着温苡离开,走廊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蛮横无理的声音:“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你们?抓我儿子害他坐牢,还害得?我们?家?断子绝孙,最该死的是你们?!别和我说法律,我不?懂这个,就?知道你们?欺负人!”
颠倒黑白的喊话,温苡听得?心里不?舒服。
不?少人特地来看热闹,挤着往前。
她看不?见前面?是什么情况,只在各种颜色的衣衫中?看到穿着蓝色警服的执法警察。
有人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