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ZR中文网
JZR中文网 > 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 > 第3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节

 

秦朔再如何悔恨愧疚,对她这个已死之人都无法挽回半点。

所有人在这场害她名誉受损并身亡的事件里,都抛弃了她,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

这也是此刻乔时怜驱使魂魄游于天地时,最让她为此神伤的。

夜已阑珊,骤雨未歇,潇潇声色里,乔时怜漫无目的地飘荡在荒野。

她感受不到这泼天雨势,由着雨水穿透她的魂魄,激起雾气茫茫。但她觉得冷极了,像是这寒雨灌满了她浑身,彻骨冻髓。

生前之事仍历历在目,悲愤之中,乔时怜只恨自己为何还未消散在人世,她半刻都不愿再停留在这个世间,她只想就此长眠,不再想着令她恶寒的人与事。

哪怕被幽地的恶鬼吞了也好,被途经的方士收服了也罢。

她疯了似的在荒野里驱使着魂体,肆意疾驰。

她哭不出来,亦无法嘶吼大叫,失去了肉身的凭靠,连着宣泄都是一种奢侈。伴着她的唯有连绵雨声,却更加敲打着她痛苦的心。

她不想躲在漫漫长夜里,永随的孤独与被遗弃的恨意折磨着她,这无异于是一场酷刑,让她极度渴求了结。

因为这世间,已无人在意她。

她朝着眼前苍茫夜雨驰去,忽有一瞬,她与一道疾步而行的身影撞了个满怀。而她只是虚无的魂体,相接的刹那她便从那人身上穿过。

何人会于深更来此荒地?

乔时怜驻足回头望去,那荒野里有一人身影,因着白袍而于晦暗里尤为惹眼。

磅礴雨势里,男人迈出的步伐急切,他浑身湿透,衣摆染就污泥。雨水顺着男人分明的颌骨淌下,往上瞧去是冷冽如霜的面,让人觉着他似那云端雪色,遥不可及。

但此刻这面容里带着紧张,同她往日对他的印象大相径庭。

苏涿光?

乔时怜生前见过他两回,印象里,他是个生性疏淡的少将军,待人对事皆是一副冷面模样,不好相与。

这样的人,竟也会有让他心切紧张之事吗?

好奇心驱使下,乔时怜朝苏涿光的方向跟了去。

不多时,几声饿狼吼叫,夹杂腐鸦难听的叽吱声传来。

苏涿光越步至不远处狼鸦之间,挥袖拂雨,须臾间震散振翅而逃的鸦群;随后他袖中短匕现,银光抹开昏黑,招式凌厉利落,逼退了欲上前扑食的饿狼。

方追上他的乔时怜见他绷着嘴角,面含悲戚。

他转身蹲下,乔时怜循其身后始才得见,苏涿光护着的,是她被乔家遗弃在此的尸身。

乔时怜怔住了。

眼下之景,真切得让她难以置信。

苏涿光跪坐在泥泞里,他向来净白不染的衣袍早已污泥遍布。

此时她的尸体被腐鸦啄烂,被饿狼撕毁,可谓是面目全非,骇人至极。哪怕是乔时怜自己,一时都没法正眼细看。

但苏涿光似乎并不在意,他垂眸看着身前已死的乔时怜,眼底的悲恸由着雨水濯洗。随后他就着天倾之水,为乔时怜拭净面上污血,又将掌心拂面,为她阖上双眼。

乔时怜不解。她死了,他为何伤心?

她想破头也只想到,自己生前同他唯有两次淡如水的交集,和两段寡淡无味的对话。

这看起来寻常得与陌生人无异的关系,竟在她死后颠覆了她的想法。

在所有人都弃了她之时,唯有眼前人顶着滂沱大雨,不管不顾地来到荒地寻她尸身,为她收尸。

乔时怜默然杵在苏涿光身侧,看着他脱下外袍裹住了她的尸身,抱着往城内而去。

城门处,正值夜色深沉。

“嘶。主子,这么大的雨您怎么就淋着……”

一道暗影越过雨色,那说话的侍卫方寻到从城外悄声归来的苏涿光。

侍卫无声叹了口气,这三更半夜的,主子说没影就没影,要是真离家出走了,苏将军可不得拿他开刃?他家主子与其父亲不和多年,每次吵得凶了,苏将军都吩咐他盯着,以防主子离家出走。

不过近日主子好像没和苏将军吵起来啊?

侍卫瞅见苏涿光神情不太对劲,但比之更不对劲的,是他怀里抱了个姑娘。原本此举就足以让他惊掉下巴,他揉了揉眼,待近了才发觉,苏涿光抱的是具面目溃烂的女尸。

他当然不会荒诞到得出苏涿光有恋尸的癖好,他跟着苏涿光多年,眼下主子这般神色,只能说明此事极为严重。

“唤兰泽来,为她梳洗打扮,换身干净衣裳。”

“啊?”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又见苏涿光所去之路是为城中义庄,顿时明了。

“等等。”

方从雨中跃起的身影僵住险些滑倒,侍卫听他言:“回去取些银两。”

“要…要多少啊?”侍卫愣了愣,他家主子心思本就难猜,现下他还不明这女尸和主子的关联,自是要多问问,以免出错漏。

“够买上好的棺椁。”

苏涿光半敛下眼,望着怀里死去的人,又道:“让兰泽给我带身干净衣裳。明日一早去公主府,我要查昨夜宴会一事。”

侍卫应声离去,又暗自生奇,公主府宴会主子不是没去吗?是查什么事?而且连衣裳都不回家换,是有多着急?

不对,主子夜不归宿,搞不好苏将军真以为主子离家出走了。他这做随侍的,不会被苏将军打折腿吧…可自己哪掰得过主子啊!

罢了。横竖都是死,还是先帮主子瞒下来吧。

3 、重回

“呀!乔姐姐醉了。”

耳畔传来一细柔惊唤,与之同时,周处略有嘈杂的人声在她耳中贯连成音,愈发清晰。

乔时怜迷迷糊糊睁开眼,闯入视野的先是憧憧灯火,在眸中渐渐聚焦成形。

随后她见往来人影聚于亭台边,觥筹交错,笑语连连。瞧扮相,应是出身京城各贵胄名门。

少顷,乔时怜已认出好些生前相识之人。

她这是…做梦了?怎会见着这些人?

不对,鬼是没法做梦的。

此时她于亭内席间姿态软绵,眉眼噙着迷惘之色,端看着不远处玩闹的一众,模样与那醉酒之人确实相差无几。

乔时怜尚未适应过来周处生气景象,也未细思方才耳边说话之人是谁,垂眸察觉自己指尖拈着白瓷酒盏,心头猛地一激灵。

生前父亲强行灌她毒酒的情形仍于脑海久久不散,她几近出自本能地将那酒盏抛了出去,口中的惊呼声也未能掩住。

盏碎之声乍起时,庭中一众顿住了动作,纷纷朝她看来,以为生了什么变故。

乔时怜大口喘着气,惊魂不定地望着破碎的酒盏。

自己能触碰到实物了?还摔碎了盏。

“妹妹怎么了?”

一道儒雅温和的嗓音贴近,是她长兄乔时清。

“乔大哥,姐姐方才饮了酒,有些醉了。”

乔时怜始才发觉自己身侧坐着的女子,亦是此前在她耳边说话者——方杳杳。

她心头顿时冷如寒冰,连着适才醒来尚有些混沌的脑袋都蓦地清醒了。

方杳杳正抓着她的双手,澄澈的眼里满是关切。

再见前世害她的设局者,乔时怜抽出被方杳杳抱着的手,剜了她一眼,眼底嫌恶之色尽彰。

从前方杳杳便是这般,事事粘在自己身侧,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妹妹。

倘若不是一朝被害,乔时怜只怕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