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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棺中只几件兰序幼时的?旧衣裳,旧玩具,再?无其他。

家?中买给兰序的?手镯金锁铃铛玉环,一件也没有,更没有尸骨。

兰序不在这里。

谢家?拜了多年的?坟冢,竟只是一座空坟。

谢安朔眯了眯眼,抬脚便将被绑缚上山的?老?妇踢进?棺材。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坟坑,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我就问一次,你?再?敢胡沁,我立时把你?埋在这。”

“说,你?们把我家?兰序到底怎么了?”

徐瑞家的老?胳膊老?腿, 就这一下?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她踉踉跄跄想要起身,却又因为双手被绳索紧紧绑缚在?身后而显得无比笨拙。

但听着谢安朔居高临下的言语,徐瑞家的哪里敢有半分迟疑?

她只?能忙慌慌骨涌几下?,扭曲地跪在棺材里:“表少爷, 我说?。”

“是吴管家, 那年吴管家说?要带表小姐到长安街上看灯去, 其实私底下?找了个人牙子,说?是……说?是……”

谢安朔眸光一颤, 指尖早已嵌在?掌心中掐得发白:“阿正!”

阿正二话不说?,举起铁锹便将一铲土扬进棺材里头。

周围几个下?人见?阿正举了铲子, 便也纷纷开?始往棺材里头填土。一众人的动作皆是干净利索, 周遭不剩丝毫人语,只?有铁铲和土石的碰撞声。

转眼之间, 半个棺材已经?被土淹没。

徐瑞家的一愣,即使想逃也站不起身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前瞧起来文质彬彬细声细语的表少爷,竟如此果决, 是真能将她活活埋在?这。

她登时?浑身一凉,只?觉得眼下?已是死到临头。

徐瑞家的再也顾不上飞扬的尘土漫进她嘴里, 只?顾着磕头如捣蒜, 将棺材板磕得“咚咚”作响:“表少爷饶命,求表少爷饶命。”

“是吴管家说?你们谢家完了, 不必养着表小姐那个累赘,所以叫我给表小姐喂安神药, 又找个人牙子把表小姐卖去京城外头,说?若是有人家要就做仆婢, 若是没人家要,就送到花楼里头伺候人也能换几个钱……”

“卖去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只?是后来我隐隐约约听见?我们家徐瑞跟那人牙子喝酒时?说?‘谢家小姐中看不中用,病恹恹的没人肯要,早晚都是个病死,与其找郎中浪费银钱,不如拿席子一卷,索性?扔到乱葬岗子去……’”

“表少爷,我知道的可全都说?了,求求您,千万别叫吴管家知道,不然我跟我们家徐瑞就全都没命了。”

谢安朔听着徐瑞家的字字句句,面上的神情似乎并无变化,可实际上却早已经?牙关紧扣,目光中淬满了恨。

兰序自幼被家中视若珍宝,更因为她胎中弱症病不离身的缘故,父母总觉得亏欠良多,从来舍不得兰序吃半点苦。

可谢家一朝落势,被他们捧着呵护着,好?不容易才长到五岁的兰序就被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虐待到尸骨无存。

他怕兰序死了也不能回到他们身边来,飘荡在?世上做没有香火供奉的孤魂野鬼。

可他更怕兰序还活着,那些青楼妓馆中对付女子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耳闻,兰序若是被卖进这种地方,那才真真是生不如死。

“我妹妹那年还不到五岁。”

“你们口口声声叫着表小姐,却给她喂安神药,还不找郎中替她医病?”

徐瑞家的满脸是土,早已吓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表少爷,这全都是吴管家叫我们做的,我也是没办法呀。”

“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

谢安朔冷眼望着,一时?不置可否。

谢家分明已经?回到京城,东山再起有十年了,可这十多年兰序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没办法再往下?想一星半点……

谢安朔一窒,顿觉心下?只?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使劲割,一下?连着一下?,直剌得他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着声薄唇翕张:“你们找的那个人牙子叫什么?”

“赵,是姓赵的。”徐瑞家的好?似竹筒倒豆子,只?恨自己没能张三张嘴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待出来,“对了,吴管家叫他赵秃子。”

“他如今还在?顺天,表少爷要找,就肯定能找到。”

————————

夜幕缓缓降临,谢府中却是一团忙乱。

谢知行?在?衙门里头忙了一整天,却还是连补服都顾不上换,急着寻家丁去找谢安朔的下?落:“再去寻。”

未几,回家报信的下?人姗姗来迟:“老?爷,公子黄昏就出了京。”

“公子午后去起了香淞山的那座坟,里头……里头是空的……兰序小姐当年没死,是叫人牙子卖到香海去了。”

谢知行?眉头一皱,一巴掌沉沉落在?桌上,作势便要大?步流星地往外头去:“胡闹,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自作主张?”

“来人,给我到香海去,绑也要把他绑回来,给我找粗荆条来,狠狠地抽他。”

谢云笈连忙牵住父亲的袖子:“父亲息怒。”

“若是兰序妹妹尚在?人世,父亲难道不想找到兰序妹妹吗?”

谢知行?一僵,生生顿在?原地,眼中不由得失神。

“是我这做父亲的对不住兰序,可造化弄人,你入谢家十余载,外人都当你是我谢知行?的女儿,你方能平平安安长到今天。望凝不与家中商议便贸然去找,怎能不惹人怀疑?”

谢云笈闻声劝道:“父亲,我本是该随着贺家一同湮灭的罪臣女,是得了您和母亲的庇护,又侥幸占了兰序妹妹的身份才有今日。”

“这天佑之幸已是常人求不得的福气,母亲为着兰序妹妹卧病多年,若是因着我再令兰序妹妹流离失所,使母亲受痛苦折磨,云笈无地自容,情愿自去。”

谢知行?望着谢云笈坚定的目光,不由得失了失神。

人人都说?云笈侍奉父母乖顺温和,多年来她也的确如此,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顶撞。

谢知行?长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不是我不叫他去找兰序,更不是我不想替贺家雪冤,可朝堂中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谢家虽回了京城,但圣意难测,咱们这些年哪一日过得不是如履薄冰?”

“谢家受大?恩于你祖父、父亲,如今兆奉陈案不翻,他们含冤九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贺家的最后一点血脉断在?我手里。”

“咱们若是不能一击必杀,那便只?有蛰伏。就算去找兰序,也要慎之又慎,你兄长年轻气盛,若不狠狠敲打让他有个忌惮,往后不止危及你的性?命,只?怕连他自己都难保。”

谢云笈闻言,即刻扶谢知行?坐下?身。

“父亲,我知道您心下?思念兰序妹妹,只?是时?局所迫不得不做取舍。可兄长行?事利落,心有分寸,他深忧您之所忧,绝不会?不顾谢家惹出事端的。”

谢知行?眯了眯眼,神思忽然一顿:“深忧我之所忧,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瞳孔一缩,诧异地望着谢云笈:“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果真敢查兆奉陈案?你早就知道?”

“我……”谢云笈蹙了蹙眉头,没料想父亲一眼便能看穿,她踯躅片刻,终究还是垂下?眼帘,撩起裙摆跪在?谢知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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