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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逸挑眉:“只是这样吗?”
江澜艰难地点头:“只是这样。”
明逸恨恨道:“你知不知道那药虽不致命,吃多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你舌灿莲花,将自己说得楚楚动人,背地里却几次三番找宋情拿药!江澜,我一片真心待你,也申述了自己无意于接管明家,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你真的好狠毒。”
江澜面色骤变,道:“我没有……我隻对你下过一次药,自从你赌气在房中晕倒后,我就再也没有对你用过。”
明逸:“是么?当初我追你到蓝湾,你房中的梳妆台上摆着的那瓶药是什么?你可别和我说是小孩子家吃的糖果。”
江澜垂下眼:“我……确实是拿了,可我从没有想过再去害你。”
明逸:“既然你没有要害我的念头,为什么不把那瓶药处理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那儿,你敢说你的动机是单纯的吗?”
江澜的脸上彻底失了血色,整个人也像一株开败的花儿般,凋零谢落:“是我一念之差,做下了错事。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确实隻‘害’过你那么一次。”
明逸阖上眼,掩住浮动的泪光:“现在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原谅?”明逸睁开眼,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倾身,攥住江澜的衣领将她扯向自己,凝望着她漆黑的双眸,道:“我要你现在就说喜欢我,爱我,你敢吗?”
“我,我……”江澜慌了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压抑的感情如滔天洪水般将她淹没,可理智却紧紧卡着她的喉咙,溢出唇边的,只有破碎且意义不明的呓语。
更让她感到的害怕的,是明逸眼中逐渐淡去的亮光。
“是啊,不喜欢的人,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是不管用的。”明逸松开手,自嘲地苦笑一声,“是我太蠢,还想着这些不可能的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澜一把握住明逸滑落的手,语无伦次道:“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你是我现阶段心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情,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弄明白的,好吗?”
“弄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明逸甩开江澜的手,哭道:“我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我不要等,也不想再等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懦弱,隻晓得跟在你身后捡一些零星的关爱,自娱自乐地温暖自己?”明逸直起身子,捧住江澜满是惊诧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慰,就这么俯身亲了上去。
明逸几乎是在宣泄自己苦闷的情绪,江澜却温柔地托住她的头,顺服地侧首,好让明逸完完全全地陷落在自己怀中。
胸中慢慢燃起一粒星火,逐渐燎原而上。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江澜所陌生,所恐惧,也是所期盼的。
火势蔓延而上,焚毁理智,明逸忽觉腰上一痛,接着一软,主动权便自动交移至江澜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江澜才猛地起身,她看着面前瘫软的明逸,羞愧感与负罪感几欲将她湮灭,她连道三声对不起,随即便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隻留明逸躺在床上,缓慢地用舌尖舔一圈嘴唇,露出一抹如罂粟花般艳丽至极的笑容来。
明逸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梦见自己正被困在一座燃烧的古宅内,被烧得苟延残喘的房梁落下来,正正好砸中她的脊椎,明逸吓得惊醒,浑身一阵湿漉的滚烫,探手一摸衣裳,已经被汗水染湿了大半。
她动作缓慢地直起身,许是出了汗的缘故,身子顿感轻松许多,除却双手手腕和嗓子还有些许疼痛外,身上其他部位已经不那么疼了。
去泡个澡吧。明逸想。
她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地上的毛绒地毯还未换去,不至于让她感到冰凉,明逸一边解开上衣的纽扣一边走向浴室,不一会儿地上便落了一排被她脱下的衣服。
放水进浴缸,调试完毕水温后,明逸挑了块小鸭子形状的入浴球丢入其中,趁着水还未盛满的空檔,对着镜子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来。
先前被绳子捆过的地方结了痂,已经不大疼了,只是脖颈上一圈鞭痕依旧清晰骇人,被宋情打了一掌的右脸也明显肿高于左脸,再往下,四周躯体时不时浮出一小片瘀痕,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
明逸伸手按了按其中较大的一块,刺痛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嘶了声,痛得弯下身子,缓了许久才恢復过来。
浴缸里的水满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明逸这才起身将水龙头关上,抬起脚,缓缓坐进满是泡沫的浴缸内。
温热的水流抚慰着疲惫的神经,明逸撩起水,一下又一下泼在双臂和锁骨上,随即用手掌接起泡沫,轻柔地擦洗周身。
浴室很安静,唯一的声响仅有潺潺的水流声。
明逸泡了许久,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摇了摇头,又用水醒了醒脸,正准备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