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齐禾也没打算提醒她,而是?自顾自的往廊下走去,今日顾默书被留在宫中,她这心总是?不踏实。
廊下旁边是?院墙,无风也无雪,齐禾坐在米阿嬷一早放好的软垫上,靠着柱子往院中望去,见无人看她,这才?伸手在木柱上敲了?敲。
这是?她与暗卫的暗号,白日里这周围人多眼杂他们?不方便出来,齐禾一般只有这样叫他们?,他们?才?回来。
果不其然,声音刚落,一男子便从旁边矮角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齐禾面前。
齐禾微微一笑,“您这是?藏在哪了?,我竟没瞧见。”
黑一指了?指院墙和长?廊的连角处,淡淡道:“那。”
齐禾甚少与他说话,他们?四人中一般黑三?和黑四同她会多说两句,黑一很少会说,黑二更是?甚少见到。
齐禾敛起?笑容,这才?回到正题上去,“我听?街上一直有马蹄声却无叫嚷声,你可瞧见了??”
从昨夜开始整个街巷便安静的很,一早街上更是?无人,这场面若说没问?题齐禾是?不信的。
“五皇子勤王救驾,外?面都?是?他们?的人。”黑一平静的阐述,仿佛外?面的兵马并无大碍。
齐禾有些诧异,抬眸看了?他一眼,“确有听?说皇帝病重,只是?这勤王救驾一说”
黑一伸出手指摇了?摇,示意齐禾不要再说下去,此等话实属大逆不道,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便会沾惹祸端。
“那为何?外?面没有厮杀声。”这正是?齐禾最不解的地?方,即是?勤王救驾按理说外?面应该都?是?兵马厮杀之声,万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岁月静好,院中孩童还在雪中玩闹。
黑一淡道:“许是?在别处。”
齐禾默然,她挥挥手,一瞬黑一又消失在廊下。
五皇子勤王救驾,京中却无慌乱,这大批的人马兵力从何?而来,难道凭空出现?五皇子远在边塞就算来也要半月之上,可偏偏就这么的巧,皇帝刚病重他便抵达京城。
齐禾心中的猜想逐渐印证,这一切果真都?是?一场戏,一场帝王的戏码,而众多臣子都?是?棋子。
她望着天上飘下的雪花,抬手接了?上去,雪花落在她的指尖,渐渐融化。
“师傅,来看看我这的雪球好看吗?”苏莺揣着自己的小雪球美滋滋的给齐禾看。
“好看,你们?的都?好看。”齐禾拢了?拢衣领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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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被带了?下去,朝堂之上人心惶恐。
尤其是?三?皇子一党,竟有人直接被气晕在殿中,谁也不曾想京中最得?势的三?皇子一日之间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圣上虽没有昭示朝臣,但这所有的举措全都?明里暗里的指向三?皇子,这可是?毒害圣上谋夺皇位的重罪。
朝臣们?暗暗等待圣上发落,可许久都?不见上面传来声响。
圣上撑着身?子,叫来李公公,不知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只见李公公折返回去又抱着一锦盒出现在殿中,他从里面拿出圣旨,又望了?圣上一眼,得?了?允许,这才?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皇子怀异心而害诸兄,听?谗言而谋逆财,岂可守器,定权益废为庶人,幽居宁王府。
众人原以为圣上会在此时立太?子,却不料李公公宣读的竟是?一道贬三?皇子为庶人的圣旨,圣上到底是?三?皇子的生父,没有将他除去的念头。
一道圣旨到底保住了?他的命,顾默书望了?前方的龙椅一眼,心中暗自道。
散朝后,朝臣们?三?三?两两结伴往外?走去,原以为宫中早已血流成河,毕竟当时五皇子身?上可是?带了?血,他们?在殿中也听?见了?厮杀之声,可出来了?这才?发现外?面一片祥和,宫中之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陈宗平叫住顾默书,“顾大人,请留步。”
顾默书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周围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都?躲得?远远的去了?。
谁不知道三?皇子在时第一个提拔的就是?顾大人,从顾修撰一下子到了?工部郎中,这般得?宠定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如今三?皇子倒台,下一个被收拾的官员定会是?他。
“今日可得?空,不知顾大人可有空,咱们?去喝一杯。”陈宗平心绪难安,邀他道。
“正巧我也有话要同陈大人说,不妨一起?。”顾默书道。
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出了?宫门。
地?方是?陈宗平选的,顾默书也没想到他会选择一念居。
只是?今日发生了?这种事,街上铺子早已关?门,一念居更是?如此,就在顾默书准备去后院叫郭暖一声时,一念居的门被人从内打开。
“是?你。”顾默书微楞道。
“可不是?,除了?我此时还能有谁来。”林彦博挽着袖子倚在门边,伸手勾了?勾,示意他们?二人赶紧进来。
外?面可不是?说话的地?,还是?铺子里安全,他可是?让人里里外?外?查了?三?趟,这安全的很。
三?人去了?二楼常去的包间,一进去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坛子酒,看来今日就算他们?不来,林兄也会将他们?叫来。
“坐,我可是?等你们?好一会儿了?,黑儿,快让他们?上菜。”林彦博说完对着门外?又招呼了?一声。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念居的伙计一人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
菜上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
“林兄,你今日这是?。”顾默书打量了?他一番,将手中的茶盏往一旁放去。
林彦博面带喜色,起?身?拍了?拍顾默书的肩膀,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一顿饭吃到深夜, 三人中?顶数陈宗平喝的最多,他第一次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伶仃大醉倒在桌上。
“难受。”他嘴中喃喃道。
顾默书俯下身子侧耳旁听, 可陈宗平声音实在太小, 又带着些京城调,他实在听不清晰,只能?招手让林彦博过来。
“你听听,陈大人说的什么话。”
林彦博都不曾动位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言道:“他是这难受。”
“心口疼,这得去医馆让人瞧瞧, 可别是今夜酒水喝的多了。”顾默书心中?跟着着急, 手底下动作也?快得多,一把将人搀扶起来就要往楼下走。
“停停停, 把他放下把他放下。”林彦博
吓了一跳,起身将他们?二人拦住,又陪同着将陈宗平放回?竹椅,让他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重新趴回?桌上。
弄完这些, 林彦博笑?道:“你说你平日里那般聪明怎么到了这事上就糊涂了, 他这哪里是身子出了问题,他就是心里难受罢了。”
“心里难受?”顾默书不解得看了他一眼,直到一旁的林彦博伸手蘸了蘸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一个五字,顾默书才恍然大悟。
也?是,五皇子此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终究伤了那些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身旁的人的心, 说好听点?此举危险,也?是给陈家沈家一个机会重新选择一条路, 说难听点?那就是猜忌,猜忌他们?这些人到底忠心不忠心,恰好接着此次机会试探众人一二。
顾默书不再多言,指了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