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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周景维回来后的话并不多,他一直注视着和阮丛安互动的阮想。

他曾经在高原爬山的时候遇到一种花,叫做绿绒蒿,被誉为离天最近的花朵。

海拔三千到五千多米的高山,严寒荒凉之地,它却任性生长,无所畏惧。

但花瓣叶子却也柔弱,易受损伤。

阮想就如绿绒蒿一般,坚强而又脆弱。

他们只会欣赏她不屈向上的生命力,却不在乎她独自坚守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晚饭过后,保姆带丛安下楼消食,还是只留了他们二人。

“公司你还想去吗?如果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

周景维没有强势的替她做决定。

“没那么严重,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可能是长时间安于现状,朝九晚五,结果猛的带着周末连轴转,身体一下不适应吧。”

其实都清楚,这件事情的根源和工作,毫无关系。

“你别老皱着眉头,开心一点,得病的是我,又不是你。”

阮想还有心情反过来安慰周景维。

周景维抬起手,摸了摸阮想的侧脸。

“都怪我,让你这么痛苦。”

阮想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我自己生病,又怎么要怪你呢?”

“我昨天梦见了我母亲,梦里我们都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说她还不如死了,最后啊,她还真的死了。”

“我看过吴清明的社交网站,里面有些话确实很容易引起歧义。在英国的几年,他的确非常照顾我和丛安,我是真心想帮他在国内的事业。你也问过我和吴清明的关系,是我心里作怪,怕你吃醋,没说实话,瞒了你,反倒弄巧成拙,让你也受伤害。”

阮想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切,她不是替周景维开脱。

两个人的错,没必要全让一个人揽起责任。

到了今天,再反过来去看过去的种种,是她和方云的关系种下了因。

而她和周景维的感情,有因,也有催化剂,终有一日,果子,破土而出。

如果没有他们彼此一厢情愿的试探和隐瞒,是不是就还能快乐和幸福很久。

周景维也陷入了困境,他想陪伴在阮想的身边,时时刻刻不分离。

可是,他也害怕,自己的存在,会不会反而加重阮想的病情。

抑郁症的康复,从来也不是想开点,就能解决。

哪怕阮想自己也能发现造成自己生病的来龙去脉,说服自己,不要深陷往日痛苦,不可自拔,但之前一些没有的症状,却也开始有了。

首先就是失眠,长夜仿佛在无形中增添了时间,一眼望不到头。

起初是不想睡,后来是不敢睡。

一睡着,入了梦境,以前人生里各种恐惧难捱的日子,都变得更加恐怖的惊悚。

她身边的人,也都开始变得面目全非,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憎恶着她,厌弃她。

方云是这样、阮哲辉是这样、周景维也是,直到有一天,连梦里的丛安突然也开始嫌弃她。

梦醒来,阮想知道,自己该走了。

阮想27岁生日这一天,周景维带她和丛安去了沙漠。

他们在沙漠里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晚上吃了当地的烤全羊美食。

周景维和阮丛安围在她身边,给她唱生日歌,让她许愿。

她闭着眼,默数三秒,然后睁开,等蜡烛燃尽,她才吹灭了火光。

夜晚的天空开始绽放烟花,沙漠里一望无垠的黑暗里,只有他们所在的地方,火树银花,唯美璀璨,花团锦簇。

他们三人照了某种意义上的第一张合照,在烟火下。

丛安疯了一天,累得很快睡下。

周景维和阮想还坐在一小团篝火下,看着月亮。

上弦月的月亮只有半轮,不得圆满,却又早早落下。

“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说出来就不准了。”

九月时节,一直等到凌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东南方向才看见那颗天狼星。

两人的冲锋衣上都沾染了湿气,周景维手指天边。

“看,天狼星,你告诉过我的,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

阮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见了那颗星星,天,也快亮了。

“我要走了。”她忽然说。

周景维手还指着星星,顿了几秒之后,才缓缓放下,眼睛看的却还是那颗星星。

很久之后,阮想听见他说,

“就算你舍得下我,那丛安呢?”

她扭头看去,男人的眼眶已经发红,隐忍的泪意,在彼此相望的那一瞬间,全都落下。

“只有离开他,我才能有机会,继续爱他。”

她不想变成方云,她也不要阮丛安成为她。

“你会替我照顾好丛安的,对吧。”

“如果我说不会,你会不会留下?”

“你不会的。”

周景维忌怕的这一日,还是来了。

他纵然万分不舍,但是还是选择暂时放手。

“我会照顾好丛安的一切,你,早点回来。”

眼泪是苦涩的。

地平线处,红日露出光芒。

博尔赫斯说,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探望

阮想去了瑞士。

一个是,那里有治疗精神类疾病最好的医院。另一个,她需要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阮想并不排斥进了精神病医院,有专人照顾,瑞士的风景如梦如幻,一定程度上,也治愈着她的心。

再者,有一些和她有相似病情的病友,让阮想也不十分孤独。

不过日子,当然没有预料的那么风平浪静,即使医院做了各种措施,防止病患自残或者自杀,但也总有意外发生。

有一次,阮想在花园用餐,有一个病患爬上三层楼的天台,一跃而下,直接摔在了阮想面前。

那人倒是没死,就是摔断了几根骨头,但让阮想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阮想很少和周景维他们联系,但也并不是不联系。

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周景维的人一直在跟着,但她也不在意,也不觉得这是周景维对她的监控。

有人跳楼在阮想面前的那天晚上,周景维就给她打了电话。

字里行间,还是希望她能回来治疗,在医院,他怕因为各种不可控因素,反而加重她的病情。

阮想当然没有答应,只是说自己在这里挺好的,倒也不必如此杯弓蛇影。

“我父母今天来看丛安了。”

这是在阮想离开时,阮想主动提出来的。

她走后,丛安总会伤心难过一阵子,如果周景维的父母能和丛安互相多陪伴,也是好的。

“他们喜欢丛安吗?”她有些忐忑。

“非常喜欢,丛安很有礼貌,招人爱,你是知道的。”

“我父母都说,你把丛安教得很好。”

“那就好。”

阮想走后,周景维就直接搬到了她的房子,除过彼此上学上班的时间需要分开,剩下的时间,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丛安。

以前阮想在的时候,他所谓的照顾丛安,只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搭把手,费不了多少精力。

如今丛安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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