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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她和钱都是无辜的!

牧随听罢这一席话,望着气鼓鼓的孟如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被兔子咬过的手掌上。

他想起刚才孟如寄拉住他的模样。

手上的伤,定是因为她刚才的动作,才会让血流得这么可怕。

“为什么?”牧随听见自己如此开口。

而这一次,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分清,到底是身为悬命之物的潜意识在让他说话,还是身为牧随的潜意识在探知真相……

“为什么拉住我?”

孟如寄听到这话,却直接气笑了:

“那我再推你下去,现在坑还在,你还来得及跟你的兔子走……喝……”

孟如寄话尾陡然变调,她到抽一口冷气,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和牧随所站之处!

忽然!

也空了……

又一个深坑出现。

草木泥土带着猝不及防的孟如寄以及错愕后瞬间镇定下来的牧随,一起坠入漆黑深渊。

孟如寄只知道,自己在下坠的最后关头,一把抓住了牧随的胳膊,而牧随却一把将孟如寄揽进了怀里。

胸膛靠近,彼此贴紧,没有一丝深渊的阴冷寒风,吹入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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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兔子这么会打洞啊?

狠狠摔在洞底的那一刻,孟如寄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不是自己的。

她被牧随抱在怀里,垫底的牧随,骨头碎了。

从撞击后的短暂混乱中清醒过来后,孟如寄第一时间从牧随身上爬了起来,她粗略甩掉了自己身上的泥土与草木,转头看牧随。

坑底有月光照下,除了泥石草木滚落的声音,很安静。牧随躺在地上,一时没有起身。孟如寄知道,要不是抱着自己,以她对牧随身手的了解,他不会摔断骨头。

孟如寄道:“这种情况,我也能应对,你不用抱着我。”

“没有术法,你腿会摔断。”牧随坐起身体,他说话时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刚才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在孟如寄的耳边响起,她都不会看出牧随受了伤。

“那你呢?哪儿断了?”孟如寄问。

牧随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毫无波动的站起身来:“没事。”

孟如寄挑眉:“断了就断了,这有什么好瞒的……”

她话没说完,只见牧随站起身,把一只胳膊抵在墙上,控制住肩头,然后他另一只手拉住那只胳膊的前端,往前一转身,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哒”声,牧随唇角抿紧了一瞬,随后,他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胳膊垂了下来。

“没想瞒。”牧随声音平稳,“就是没事。”

孟如寄:“……”

她点了点头,夸赞:“硬汉。”

牧随没有回应这声夸赞,已经在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了。

孟如寄却借着外面的月光,从掉下来的草木里,捡拾了两根相对比较板直的树枝,然后撕了自己已经破败不堪的裙摆:“但你再硬也得绑一下。来。”

牧随转头,看了看孟如寄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它自己会好。”

“我衣摆都撕了,你不能说不绑。”

牧随默了片刻,这才把胳膊伸出去。

孟如寄接过他的胳膊就熟练得包扎起来:“你好似对自己身体受伤,已经习以为常了?”

牧随没有吭声,只是在薄纱一样的月色下,静静的看着孟如寄。

她矮他一个头,低头帮他绑伤口的时候,额头上和鼻尖的皮肤被月光照得柔亮,此时此刻,无留之地诡异的幽绿色月光,也在她眼睛里,变成了一汪潭水般的月色。

有些诱人。

牧随没受伤的指尖动了动,他忍住了揽她入怀的冲动。

孟如寄自然是不知道牧随的婉转心思的,她一边认真的包扎,一边说着:

“以前衡虚山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有的孩子跟你一样。摔了不会告诉我,让它自己长,但不好好包扎,胳膊会长歪的。”

“我不是孩子了。”牧随道。

“那也会长歪的。”似想起了以前,孟如寄神色间透露着些许怀念,“我那几个护法尤其嘴硬、逞强,你跟他们一样……”

牧随唇角收紧:“你对每个孩子都这么好吗?”

“嗯?”

这话问得突然,孟如寄仰头望着牧随,还没答话呢,牧随又接二连三的问了:“你会给他们包扎,会与他们靠这么近,也会和他们一起在这样的月色下?”

他说着,脚步靠孟如寄更近了一些。

他们本来就挨得近,牧随的前进更压缩了这段距离,让孟如寄包扎的动作都被迫停止了,一只受伤的胳膊,两只孟如寄握着“绷带”的手,都挤压在了他们胸口之间。

孟如寄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但牧随又向前了。

直到孟如寄后背贴在了带着潮气的土坑墙壁上。孟如寄退无可退,牧随也停止了前进。

压迫感与隐秘的暧昧在深深的山坑之中溢满。

牧随盯着她,像野兽盯着猎物。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孟如寄眨巴了一下眼,从短暂的错愕中走了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的距离与压力,于是手并为掌,以指尖贴住牧随的眉心:“打住!”

她推着牧随的额头,将他头推得微微仰起,然后继续用力,直到牧随脚步开始往后退。

退到合适的距离,孟如寄收回了手,望着牧随:“你这是在吃哪门子野醋?”

这冷静的喝止与推拒,让牧随回过神来。牧随碰了碰自己被孟如寄推过的眉心,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好似真的是在吃哪门子的野醋。

孟如寄对谁好,对谁不好,有没有与其他人这么靠近,是否站在过同样的月色下,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想要这颗内丹的使用方法罢了。

牧随低头,抿唇,心道:都怪这悬命之物的命运,绑架了他。让方才那瞬间,他不是他。

孟如寄继续给牧随绑好了最后的一段“绷带”,她说:“要不是你给我垫底,也不至于摔断手,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

孟如寄在包好的绷带上打了个结,然后把绷带绕了个圈,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并不是对谁都好,比如,你那只挖坑的兔子,让我现在很想吃烤兔肉。”

话音一落,深坑里,倏尔吹来一阵诡异的风。

孟如寄发丝动了动,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风来的方向——在坑底,下方的角落,有个狗洞一般大小的洞口,坑洞黑乎乎的,在微弱的月光下几乎看不清楚。

孟如寄目光微微往那方斜了过去。

牧随自然也感受到了,只是他比孟如寄更多了个心眼,故作懵懂的问道:“什么我的兔子?”

孟如寄闻言,笑了笑,又瞥向牧随,想看看他还打算怎么演。

而就在这时!

那黑乎乎的“狗洞”里,飞速钻出来一个白团团的东西!正是那只兔子!它一蹬腿,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空中!

这一次,孟如寄早有戒备,她胸有成竹的转身,然后!

一道雄浑能使山崩的声音在坑底厚重的响起:“坏女人!拿命来!”

在听到这个声音,看到那白乎乎毛茸茸的兔子在空中变成人形后,孟如寄还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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