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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块小石头落到了库乔的鼻子上,又啪嗒一声掉在其它小石头上,然后静静地停下了。

库乔微微抽动了一下,把舌头伸了出来,它像是在咧着嘴笑。第二块石头落在它身侧。第三块石头打到它的肩膀上。

它没有动。

那个女人还在试图把它引出去。

多娜站在车旁边,她皱起了眉头。

她听见第一块石头啪喀一声落在砾石地上,第二块也一样,但第三块好像它一直没有落下来。没有一丝最轻微的啪喀声,这说明了什么?

突然她决定在跑向门廊门之前,先要确信品托车的前面没有潜伏着什么东西。然后,是的,就行了。

但就去看一看。

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库乔准备好了,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

离开车门四步。她的心是胸中的一面鼓。

现在库乔可以看见这个女人的臀部和大腿:瞬间之后她就可以看见它,好,它希望她看见它。

离开车门五步。

七十

多娜转过头。她的颈像一个旧纱门上的弹簧那样吱吱嘎嘎地啊着。

她有一种预感,一种沉沉的确信。她转过头,看向库乔。库乔在那儿。它一直就在那儿,低低地蹲着,躲着她,等她,要在高灌木丛中把她放回去。

他们的眼睛相互凝视了一会儿——多娜蓝色的宽眼睛,库乔红色、混浊的眼睛。

有一刻她从它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那个女人——它在她的眼睛中看见了它自己吗?

这时它扑向了她。

这次她没有麻痹。

她迅速转身,摸索着身后的门把手。

它咧着嘴,嗥叫着,口水成粘稠的串从它的牙间流出来。

它扑落到她刚才在的那个地方,它的腿僵硬地在地上滑了一下,给了她额外宝贵的一秒。

她的拇指找到了把手下的按钮,按下去。

她拉门。

门像钉住了,没有开。

库乔向她扑了过来。

好像有人把一个药球正好扔到她乳房柔软、易受伤害的肉上。她感觉它们伸向了她的助——疼——这时库乔已经在她的喉前,她的手指拖进它粗糙的毛,试图把它从身上推开。她能听见她正在加速的呼吸声。

星光穿过库乔阴暗的半月形眼睛。

它的牙在她面前几英寸的地方猛咬了一口,她可以从它的呼吸中闻到一个死亡的世界,闻到终极的疾病和毫无意义的凶杀。她疯狂地想到她母亲那次聚会前的那些反上来的污物,那些粘乎乎的喷满了天花板的绿东西。

不知怎地,当库乔的后腿离开地面又一次跃向她的喉咙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甩开。她的手无助地在身后乱打着想找到门按钮,她找到了,但没等她按它,库乔又扑到了。她向它踢去,她凉鞋的底踢中了它的鼻吻,它的鼻内在它刚才向车门发起自杀式的冲锋时已经决撞烂了。库乔在痛苦和狂暴中仰面倒了下去。

她又找到嵌在门把手里的按钮,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泰德的最后机会。她把它按进去,用尽全身的气力拉它,就在这时,库乔又来了,某个来自地狱的生物来了,来了,来了,直到她死去,或它死去。

她的手臂正处在某个用不上劲的姿势,肌肉向不同的方向错着位,她感到肩肿骨上突然有一种难忍的剧痛,有什么扭伤了。然而门开了,她正好有时间坐进隔间的座位上,这时库乔到了。

泰德醒了。

他看见母亲被推向品托的中央控制台;他母亲的大腿上有一个东西,一个可怕的、毛发蓬乱的、长着红眼睛的东西,他知道它是什么。

噢,是的,它是他衣橱里的那个东西,它断言过要一点点地靠近,一点点地靠近,直至它最后就到了你床前,泰德。

是的,它在这儿,是的,它在这儿。“恶魔的话”失效了,恶魔就在这儿,现在它正在谋杀他的蚂咪。他开始尖叫,他的手啪地盖住了他的眼睛。

它猛咬的颚离她的中腹只有几英寸。

她尽力把它推走,只隐约感到身后儿子在尖叫。

库乔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它的尾巴在摇,真是不可置信。

它的后腿在后面的砾石上动着,试图找到一个坚实的立足点,这样它可以径直跳进来,但砾石在它后爪的踩动下总在不断地松滑着。

它顶进来,她的手滑了,突然间,它在咬她,在咬紧靠她白色乳罩下的裸露的肉,它要挖出她的内脏——

多娜低低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的嗥叫,她用两只手拼命地推它。

现在她又坐了下来,血从她裤腰带上滴了下来。

她的左手抓着库乔,右手摸索着找门把手,她找到了它。

她开始用门重重地撞它,每一次她用它扫向库乔的肋骨,扰会有一声重响,那台音就像有一个拍毯器打中了挂在晒衣绳上的毯子。

每一次被门打,库乔都会呼噜地叫,对她喷出雾一般的热乎乎的鼻息。

它缩回了一点,又准备跳过来,她抓住时机用尽所有力气,又把门打到它身上。

这一次门打在它的头和颈上,她听见一种喳喳的压碎声。

库乔痛苦地爆叫起来,她想,它现在肯定会缩回去,它肯定会,它肯定会,但库乔却向前冲过来,它的颚伸向她膝的上面,一个快速的撕咬动作,它拉下了一块。

多娜尖叫了。

她一遍遍把门打到库乔的头上,她的尖叫声和泰德的尖叫声汇到了一起,汇入库乔在她随上撕咬时出现的一个灰色的休完世界,把它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东西,它红色、混浊,其中的一切都搅混在一起。

库乔的头是厚厚的粘粘的血,黑得像闪烁的星光下的昆虫的血。它一点点地突破进来,她的力气在不断地减弱。

她最后一次拉门,她的头倒向身后,嘴拉成一个颤抖的圈,她的脸是黑暗中移动着的一个铁青色的模糊的影子。这确实就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但突然间库乔已经受够了。

它缩了回去,呜呜叫着、摇晃着离开了品托车,突然倒在砾石上,颤抖了起来,腿虚弱地空抓着。它开始用右前爪抓向它受伤的头。

多娜把门砰地关上,她瘫倒在自己的座应上,虚弱地啜泣起来。

“妈咪——妈咪——妈咪——”

“泰德好了”

“妈咪!”

“好了”

手——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像鸟一样拍动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抚哼着,试图要确信这是真的,然后落了下来。

“妈咪回家吧蚂咪要爸爸和家要爸爸和家”

“当然,泰德,我们会我们会,我向上帝起誓,我会把你带回去我们会”

这些话都没有意义。没事了,她能感觉到自己一点点地变得模糊,一点点地模糊地汇入那个休克世界,那些迷雾,她从未想过自己心中会有的迷雾,还有泰德的话,它们正变成远方一串串的声音,像一间回音室里的声音。但没事了。没——

不,不是没事。

因为狗咬了她——

——狗有狂犬病。

霍莉告诉姐姐别犯傻,只要直拨就行了,但沙绿蒂坚持要接线员转并由自己家里付帐。她不喜欢花别人给的钱,哪怕只是六点以后的长途电话一类的小事。

沙绿蒂请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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